懷裏的嬌軀劇烈顫抖,原本理直氣壯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的男人,冷硬的心腸一寸一寸化成春水。
果如衛東說的那般,他這次犯糊塗了。
他以為帶走女兒可以讓她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卻不料竟給她這麼深的惶恐,還引得她勾起了前塵往事。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女人壓抑的哭聲叫他心痛難忍,抬起大手按在她肩上,他情不自禁地送上薄唇,一下一下吻掉她臉頰上的淚水。
莫瀟雲一震,驟然從他懷裏離開,嚴詞厲色:“陳子敬,你不要碰我!”
男人漆黑深邃的瞳孔定定地凝著她,語音是前所未有的深情與嚴肅,莫瀟雲竟一時愣住,無言以對。
將她一切反應看在眼底,男人沉沉一聲歎息,歎進了女人心底:“我從未想過要跟你搶孩子,昨晚是被你氣到失去理智。你知道,從來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讓我失去鎮定,你是第一個!”
莫瀟雲微微驚愕,清潤的視線隔著眼球上的一層水霧,望向男人剛毅冷峻的麵龐,一時竟有些恍惚。
他這是在道歉?解釋?
可惜沒用。
這十幾個小時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衝動地放下工作,放下一切,就這樣什麼都不管不顧地飛來了江城,還麻煩章哥假公濟私調查這人的信息,甚至……甚至撞毀了豔豔的愛車!
如今,難道就因為他雲淡風輕的一句解釋,她所遭受的一切煎熬和折磨就這樣化解?
這個男人,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
以為他深情繾綣的來這麼一番話,她就得感激涕零盡釋前嫌?
笑話!
堅定地推開男人雙臂,她身子微微晃了下,男人眼神一凜又身手扶住她:“怎麼了?受傷了?”
他著急地問,莫瀟雲卻哂笑著:“怎麼了?你連夜帶走了莫莫,我像瘋了似的跑了那麼多地方,又馬不停蹄地趕到江城,找遍了你所有的住處!這十幾個小時,我就跟一個神經病似的,擔憂、害怕、恐懼、焦慮……我不吃不喝不敢耽誤一秒,隻想快點找到莫莫——陳子敬,你把我折磨成這樣,以為一句‘我是第一個’,這一切罪名就可以功過相抵?”
男人沉了眉眼,“我沒這樣想。我自知罪孽深重,所以——不如讓我用一生抵過?”
什麼意思?
莫瀟雲腦子裏一嗡,這人在間接求婚?
陳子敬撿起地上她的包包,隨手放在一邊沙發上,攥著她的手指,將不肯配合的女人強行拉著穿過了客廳。
夕陽西下,金黃光線鋪滿這座別致寧靜的莊園。莫瀟雲被男人的大手拽著,出了屋子,踏進一片世外桃源中。
“三年前,你說過,若是秋天,這裏滿地黃金甲,一定更美。三年來,這裏的菊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可你從來沒有瞧見過。”他停住步伐,指著院落裏的一片菊園。曾經矮小的菊花苗如今已經是茁壯蔥鬱的一片菊花園。
“再等幾個月,今年的菊花又該開了,不知這次,你有沒有興趣一起賞菊?”話音落下,男人轉身過來,眸光溫潤地落定。
莫瀟雲有些失神。
這一處府邸,三年前他們一起來過,當時她隻以為是一處低調的私房菜館,這人也並未糾正她的想法,她就一直以為這裏是做生意的地方。
他們還在這裏住過一晚。那一晚,他們抵死親熱,又沉沉睡去,遠離了城市的壓力和喧囂,她體會到了身心一致全所未有的放鬆與享受。
當時他們離三年之約的結束已經沒剩多少日子了,翌日離開時,她還落寞地想怕是以後再沒有機會來這裏逍遙快活了,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