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蠢貨!’張蕾不停在心底大罵,她根本不指望陳默能救出自己,現在她隻希望陳默不會死在這裏,隻要能回去去求救就行!
老黃健步下車,他與豐田的駕駛位隻有不到十步的距離。預想中,他走到第三步,對方會打開車門,而第四步,他的槍聲會和對方下車的腳步聲同時響起。
然而他才剛剛邁出第一步,卻已經聽見車門聲響起。
‘恩?從後視鏡看到槍了,想跑?’老黃並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問題,他順風順水太久了,早遺忘了戰場上不能小看任何對手的鐵律。
沒見過血的城裏人對老黃來說就像綿羊一樣軟弱無力,殺了幾十年羊,他早忘了什麼是危險和警惕。
從張蕾的角度,勉強可以看到陳默推開車門的動作。她絕望了,在一個殺人如麻的槍手麵前下車?還不如自殺來地更快一些!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她和管穀驚掉了眼球。
車門大開,落地的直接就是雙腳。陳默的眼睛一直從後視鏡觀察著走過來的老黃,位置、前進速度,甚至對方持槍的方式都直接印在他腦海裏。
落地的刹那,他早備好與胸口平齊的手槍閃動火光,三發點射毫不遲疑。
老黃的胸口和肩膀處連中三槍,他無法置信地想抬起槍口還擊,可陳默的也在前進,並且不停地扣動扳機。
槍聲像炒豆子的爆鳴般不斷響起,老黃壯碩的身體還想繼續掙紮,但全身的抖動已經控製不住,這代表著他的身體機能已經被毀壞殆盡。
他拚命蠕動雙唇,可能還想說出什麼硬氣話來,但陳默沒給他半點機會,一匣子六發子彈迅速打完,立刻又換上一匣。
到第九發槍響,老黃徹底死透。陳默的槍口沒急著放下,他走上前測了下脈搏確認後,才稍微有點抱怨地自言自語:“自製槍也太爛了,可惜我的雷朗寧不能帶回來。”
敢情對九槍才打死人,陳默很是不滿,至於打死的人有多大名頭他才不關心。
再有名有什麼用,殺手也是分高低檔的。在他看來,一個連對手是否有槍都沒判定,甚至沒有第一時間進行規避的殺手,實在是LOW到沒治。
陳默不是張蕾肚裏的蛔蟲,猜不到他們大張旗鼓跑到情人街去幹嘛。不過他隻想要自己的貨,一直跟著張蕾肯定沒錯。
但事態的發展卻出乎他意料,爆炸聲響起時,他便提起了所有精神。但他並沒有進入爆炸現場,事態不明的情況下,他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然而之後的變化讓陳默有些抓瞎,他看到了一輛老式桑塔納。沒錯,就是他在監控裏見到的那輛,車正停在陰暗的角落了。隨著爆炸聲產生的混亂,車上下來一個中年人,一邊打電話一邊向發生爆炸的樓房衝去。
中年人走到一半,人群裏一個似乎無意路過的家夥塞了把鑰匙給他。陳默認出了那個路人,那是張蕾的手下。
陳默也一樣狀似無意從中年人身邊經過,一絲淡淡的火藥味掠過他的鼻腔。同時他也聽見了中年人嘴裏正叫著蕾姐。
“這家夥!”陳默可以斷定中年人和爆炸脫不開關係,但他居然還敢去找張蕾,內訌麼?叛徒?
當然,一切還是猜測,陳默不可能貿貿然動手。而且這個中年人也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他的肢體動作,他的眼神,無一不在向陳默傳遞代表危險的信號。
他回到自己車邊隻做了一秒鍾停留,注意到中年人已經貼近了爆炸旅館,他直接走到了桑塔納車邊。
這種老式車型還是靠著鑰匙插拔開門,陳默輕易打開坐了進去。車裏並沒有值得注意的東西,但後備箱裏卻隱隱有股味道讓陳默很在意。
坐在駕駛位上打開後備箱按鈕,愈發濃鬱的味道讓陳默幾乎可以肯定那是什麼。然後,他走出去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後備箱裏蜷曲著劉文的屍體,眉心處有一個彈孔,一槍致命。他的眼睛依然圓瞪著,似乎不相信自己會被正對著他的某人殺掉。
歎了口氣,陳默用兩個塑料袋套著手小心翻弄屍體。他並不是不尊重死者,他隻是需要劉文身體上遺留的針對凶手的信息,這很重要。
很快,陳默有了結論。凶手是個用槍高手,雖然隻是普通的手槍,但他的行動快狠準,一槍穿透額葉,撕裂大腦,並讓子彈穿顱而去。
這是殺手的慣用手法,一槍斃命,不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