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護教軍,選擇的時間也很莫名其妙,居然是下午,而且馬上就要到晚上了。
時代大廣場的夜景燈在定時模式下陸續打開,最雪亮的LED大燈把廣場中心照地好似白天一樣。
這就是陳默感覺最莫名其妙的地方了,這樣的環境下,看守人質的五名戰士根本就是把自己放在了狙擊手的眼皮底下。如果不是建築物裏還有十名位置未知的戰士,他們現在肯定已經去見自己家的邪神了。
等下,不對。陳默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好,這裏信號隔絕了,外麵的人可能並不知道裏麵有多少武裝分子,也不知道有人進入建築。這個時候如果動狙擊手,隻會激怒他們。”
被陳默一點,張蕾立刻也明白了:“希望外麵的警察不會那麼蠢吧,狙擊手要進來肯定會經過他們的眼線。”
然而反恐經驗極度缺乏的後遺症果然在這時候出現了,一輛警車開著警燈緩緩進入能看到廣場中心處的第二內環。
慢速的目的顯然是為麻痹劫匪,這套行動陳默在電視上都看過不少。幾乎可以肯定,在警車背後的黑暗裏,一隊神槍手或者武警正緊緊跟隨。
隻要警車裏的談判專家讓劫匪們轉移了注意力,就是他們開始突襲的最好時刻。
戰術雖老,但依然都是精髓。並不能說這套方案無用,然而在最初判定就出錯的情況下,失敗幾乎是必然。
看到警車,護教軍連長一點激動的行為都沒有,光這一點就和正常的劫匪大相徑庭。
但警車裏的談判專家顯然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當警車停好後,依然很鎮定地走下車來。
顯然陳默覺得讓南宮婼躲進衛生間裏絕對是最好的主意,美少女如果見到眼前這馬上就要發生的殘酷一幕,恐怕當場情緒崩潰也不一定。
咦,我怎麼突然想到她了。陳默自嘲一笑,人美到一定程度,真地能很輕易地影響他人,連他這種戰爭狂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嗬護那份美麗。
身邊的張蕾已經在罵:
“笨蛋,沒注意到對方的行為麼,這樣下車找死啊!”
可惜談判專家並不能聽見她的話,下車的中年人拿起了喇叭,甚至還有時間潤了潤喉嚨才拉開嗓門。
“這位連長閣下,我們可以聊聊麼?請問閣下的名諱是?”
“哈哈哈,聊聊?”護教軍連長仿佛聽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話,但笑了半天後卻回道:“可以聊聊,我和你說的話,你們後方可以聽見麼?”
好奇怪的問題,還從沒遇見過。談判專家愣了下,本能地感覺有地方不對,但專業素養還是讓他立刻回應道:“當然可以聽見,除了之前的條件外,你們還有什麼訴求,也可以說說,我都會聽著。”
“條件不會改變!”連長並沒有理會談判專家的溫柔口吻,情緒也沒有變得很激動。“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名字。”
這是什麼節奏?談判專家有點懵,這麼氣定神閑的綁匪實在太少見了,居然還要做自我介紹麼?
他懵,連長卻把話繼續說了下來:“我,涅罕!”
沒別的了,這就是介紹。
涅罕的話音剛落,他身邊的戰士也開口了:“我,紮西格!”
“我,蒙塔!”
“我,季卡!”
“我,尼多目!”
純正的漢語發音,卻絕對不是任何華夏人的名字稱謂,連少數民族都不是。
聽到名字的時候,談判專家突然開始驚慌。他大約終於把這些綁匪和恐怖分子聯係到了一起,關掉了喇叭,低頭向手機或者通話器裏快速說起了什麼。
看到他的動作,陳默歎氣,明明把抗幹擾的單向通話器都找出來了,為什麼就不能從信號幹擾器上想到別的東西呢。
現在,明顯已經晚了。
報名字的‘遊戲’似乎還在繼續,圍繞著人質的五個人已經報完,四周的房頂上卻像說好的一般同時開始繼續。
“我,卡內科!”
“我,瑪吉斯!”
……
談判專家明顯已經在和後方爭辯什麼,麵紅耳赤的模樣隔著兩三百米都能看得清楚。但陳默看得更清楚的卻是,涅罕的自動步槍已經舉了起來。
“笨蛋,逃啊!”張蕾忍不住低吼,她已經算是夠理智的女人,可眼前一幕依然勾起了她的惻隱之心。
然而就算談判專家聽見了她話,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涅罕沒有任何提醒或警告,自動步槍的火舌突然便迸發了出來。
噠噠噠好似炒爆銅豌豆的聲音片刻後才四散傳蕩,談判專家的血水濺射在車窗上,嘲笑著電影中經常表現用來擋子彈的車門是多麼地不堪一擊。
警車的司機仿佛被這一幕驚呆了,幾秒鍾後才醒悟過來迅速倒退,已經中了四五槍的談判專家根本不用考慮再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