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的家夥不知咕嚕了一句什麼話,這回不是中文了,陳默沒聽懂。
這家夥剛才應該也報過名字,難道做為障眼法的其中一員,他和廣場中那幫人不是同族?
陳默的推斷很有依據,因為人在下意識的情況下說出的語言,很大幾率會是母語。
地下停車場裏三人組在任何情況下說的都是中文,這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是他們的母語了。
是不是同族的想法在陳默腦海裏隻簡單閃了一下,他的動作半點不慢,在樓頂上的武裝人員離開後,迅速衝到化妝品商城後牆的窗下,沿著圍牆尋找最好的角度。
很快他就找到了正對門口的一處窗沿,位置非常好,是一樓樓梯下的邊角,非常隱蔽,卻正對著旋轉的大門。
隨便從身後的綠化帶裏扯了片樹葉貼在窗戶一角,陳默舉起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就射。樹葉吸收掉不少玻璃破碎的聲音,剩下一點碎玻璃落地的叮當聲可以忽略不計。
被射碎的缺口大約半個人頭大小,正好陳默擺正槍口。
他和武警二人組做的計劃其實很簡單,說白了就是一句成語,圍點打援。
就像對過時間一樣,樓上的槍擊聲幾乎同時響起。噠噠噠,很短促,響過後便停歇了很久。
這應該是兩撥人第一次接觸,也不知是哪方先開的槍,但肯定是以試探為主。
整座商城都沒開燈,所有光線僅來自一些專櫃上的展示燈光,很微弱,僅能視物而已。也是因為涅罕闖入廣場的時間恰恰好,再晚幾分鍾的話,所有商場都該把大燈打開了。
黑暗是製約槍戰無休止擴大的主因,雙方都不願讓聲音暴露自己的位置。
等待的時間比較無聊,但陳默還是非常專心地盯著大門。潛伏是野外埋伏戰的必修課,最簡單的一動不動都做不到的話,那還不如直接衝鋒的好。
不過無聊並沒有持續太久,陳默在耳機裏突然聽見了涅罕在說話,他放飛到涅罕身邊的監聽機器人還一直沒撤走呢。
“瑪吉斯那裏怎麼回事?他白天沒睡好麼,打瞌睡走火了?”
涅罕的聲音聽得出來有些惱火,隻是不知道這惱火是因為瑪吉斯,還是因為地下已經徹底失去音信的炸彈。
在移動到現在位置的路上,陳默注意到直升飛機已經停在廣場角落。但很好,直升機駕駛員並不在,很可能是涅罕為穩定警方,把人放走了。
但這也說明,他本人,或者他的小隊裏,可能有會開直升機的家夥。
有人向涅罕說道:“瑪吉斯可能有點焦慮,他們習慣了快打快走,很少在一個地方僵持太久。”
“焦慮?”涅罕在冷笑:“很快他就不會焦慮了,不管他。”
仿佛打臉一樣,涅罕的‘不管他’剛出口,激烈的交火便開始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一串子彈射出地極快,陳默稍算一下,這一波連射至少去掉了半匣子彈。
‘噠噠噠,噠噠噠。’回應的是短促的兩連射,陳默可以肯定這是胡柳和沈哲。他們彈藥有限,而且訓練過如何在戰鬥的時候謹慎消耗彈藥,並以此保證射擊的準度。
無論這兩槍打沒打中,對敵人的心理肯定已經造成了威懾。陳默現在已經不擔心樓上了,從涅罕的嘴裏就知道,樓上隻有瑪吉斯一個家夥。二打一,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但涅罕那邊的氣氛卻急劇降溫,他久久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陳默相信他絕不是被嚇到了,而是在考慮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