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巾飄飄蕩蕩投進水裏,稍稍沾濕後便拿出來放在一邊。一張又一張,陳默很仔細地不讓任何一張破掉。尹世榮開始時還看得津津有味,很快他就膩了,他緊繃的神經也感覺膩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拿紙巾給我洗澡麼?”
“已經夠了。”陳默並不理他,答非所問後拿起其中一張靠近了尹世榮,然後輕巧地改在他的臉上。
浸濕的紙巾不像幹燥時那樣透氣,但尹世榮努力地話還是能正常呼吸,而且還能說話。
“哈哈,你想這樣憋死我麼?你居然想用這麼幼稚的方法憋死我,笑死我了!”
但陳默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把第二張紙巾覆蓋上去。尹世榮依然能呼吸,但費的勁又更大了些,快速的呼吸讓他的肺部不斷快速收縮,看上去仿佛整個胸腔都在鼓蕩。
“還有?沒有用的。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原來隻是個孩童一樣的蠢貨麼,哈哈哈。”
然後是第三張,尹世榮囂張的笑聲徹底消失,他開始用甩頭來試圖拋開這些濕巾,但沒什麼用。漸漸困難的呼吸逼著他想出了新的辦法,他伸出舌頭拚命地在紙巾上舔出了一個缺口。
“哈,哈,紙有什麼用,你看我隨便一弄就破了!”
新鮮的空氣灌進嘴裏,尹世榮刹那間有種如獲新生的暢快感。
然而一層新的紙巾再次覆蓋上來,堵住了他的話,也堵住了那一點點的小缺口。他不敢再廢話了,繼續用舌頭與紙巾奮戰。
紙巾也是有韌度和厚度的,而尹世榮舌頭的長度卻非常有限。
第四張紙巾也很快被舔破,但陳默的速度卻也加快起來。第五張、第六張、第七張、第十張……
從第七張紙巾開始,尹世榮舌頭的長度明顯快到極限,而且也做不到穿透六張紙巾後再弄破更多的。即便疊上了十層,紙巾依然還具備一定的透氣性,隻是已遠遠不夠尹世榮呼吸了。
“你,你這個惡魔,你用了什麼辦法,我為什麼,感覺虛弱,我為什麼喘不上氣。”
陳默終於停下了手上繼續放置紙巾的動作,他冷笑道:“這種刑罰的名字你應該聽過,隻不過你們一直對它有所誤解。它的名字是水刑。”
“水刑?別開玩笑了,這是紙刑……,才對吧!”
感覺到尹世榮的叫囂聲越來越微弱,陳默反而放鬆下來:
“水刑,最初的發明者無從記載,但它最初得到廣泛應用卻是在二戰。無論軸心國還是聯盟的間諜,在水刑高手的處置下,有超過六成會吐露機密。不要小看這個概率,一般肉刑的成功率隻有不到區區四成。”
“尹世榮,你現在體會到的痛苦還僅僅隻是不到百分之十的缺氧,如果我繼續下去,你會感覺到整個肺部像是被火把點著,全身的血管裏都有螞蟻在爬的痛苦。這也隻是百分之二十。”
“當你的身體缺少百分之三十的氧氣,你的大腦會分泌特別物質,讓你的感官的敏感度上升一倍甚至更多,而你身上的痛苦也同時在增加。你還想知道百分之四十後會怎樣麼?”
一字一句,陳默慢條斯理地像是在闡述什麼理論。但唯一的聽眾卻越聽越寒徹骨髓,尹世榮完全無法想象陳默所描述的東西發生自己身上會怎樣。
不知從何處湧來的恐懼緩緩攀爬上他的身體,讓他顫抖,讓他甚至連漫罵都忘記了,隻是條件反射般地問:“會怎樣?”
“放心,不會死的。”陳默的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你隻會有極大的可能腦損傷,然後就算沒死,下半輩子也隻能歪著脖子,留著口水過下去了。”
“不,不,不,你不能……”這是尹世榮最激烈的一次反抗,但依然毫無意義。陳默的紙巾不帶一絲感情地繼續覆蓋上來,尹世榮卻感覺有些尿意了。
尹世榮一直以為自己是條硬漢,但這隻證明了他經曆過的痛苦太少。當陳默描述的痛苦開始出現,血管在癢,肺部像點著了火時,他慘嚎地就像個被強暴的小姑娘,
整整五分鍾,陳默對他的慘嚎視而不見,但也沒有再加上紙巾上去。物極必反,現在這個程度應該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