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侯爺,我哪裏還敢坐下呢?侯爺不知,那伊尹名揚四海,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中通人和,有經天緯地的能為。如若能夠輔佐侯爺,大事可成啊!”
“先生言過了吧!”成湯笑道:“當前有先生在我這裏主持政務,我大商足矣!”
“侯爺錯了。”仲虺急得滿頭大汗,“我自然會全力輔保大商,可比起能力來,又豈能和伊尹比呢?”
“那以先生的才能,與伊尹相比,誰高誰低呢?”成湯道。
“如果說治理國家,我還略懂一些。可論起諸侯爭霸,征伐戰守,成就王霸大業,那伊尹比我強之十倍百倍。”
“有這麼厲害?”成湯微微一怔,“先生不會言過其實吧。”
“我哪敢呢?”仲虺都快給成湯跪下了,“我聽聞侯爺曾遊曆四海,躬行仁義,知道您有誌於天下,故願意放棄蔡國太子之位,追隨侯爺。但以我的能力,最多能夠稱霸於我豫州大地;但如果將伊尹收於麾下,早晚必稱霸於天下。”
一句話說得成湯熱血沸騰,他何嚐不想稱霸於天下?在遊曆過程中,他深知桀王無道,諸侯相互征伐,人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可是真要取代夏後氏天下?
他還不敢。自夏禹取消禪讓製,成立第一個奴隸製國家以來,夏後氏天下已經經曆了四百餘年,雖然曆經戰亂,但以偃羿為代表的奪權者無一不以失敗而告終,落個身敗名裂的後果。
到底是什麼造成的呢?他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見到他猶豫,仲虺再次催促去追回伊尹。
成湯猛然醒悟過來,忙派身邊的人分為四路,一起去尋找伊尹。接著吩咐人先給伯壬洗澡換了衣服,這邊告訴仲虺關於伯壬的事情。
仲虺雖然不舍,但既然成湯開了口,他也不好回絕。隻是自己的神獸獬豸沒有跟隨在他身邊,隻好等到明天再一起去蔡國取回獬豸,給伯壬幫忙。
伯壬回來,成湯把仲虺的意思告訴了他。伯壬雖然心中急切,但也沒有辦法,隻好耐心地等待。
成湯對仲虺可是待若上賓,一步也不想離開。詢問他各方麵的政務事情,仲虺無不對答如流,令成湯心服口服。
到了酉時,狩獵隊伍陸續回來,成湯令太子與眾大臣盛宴招待他們,自己則與仲虺商談天下大事。
“先生,”成湯說:“如果上天做了不好的事情,讓大家無法忍受,我們是不是也要逆來順受?”
“當然不是,”仲虺道:“我們自然可以適當地予以反抗。”
“不,”成湯道:“什麼叫適當?適當就是不徹底,反抗不徹底就會給別人以喘息之機,給自己留下禍根。我們怎麼可以給自己以禍根呢?”
“那侯爺說該怎麼辦呢?”
“革命。”成湯說道。
“革命?”仲虺驚訝地問,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是啊,”成湯麵色平靜,“既然老天冒天下之大不韙,得罪了天下,那我們天下眾人就要革去老天的命!”
“啊!”仲虺吃了一驚。盡管他心裏有了準備,預知成湯有吞並天下之心,所以才舍去蔡國太子的身份,投靠過來。不過現在成湯竟然對上天說了忤逆的話,實在把他嚇了一跳。上古時期,人們對上天和祖先尊敬有加,特別是對於上天,每當祭祀之時,要在三天內焚香沐浴,遠離酒肉。現在成湯說要革上天的命,萬一要引起天譴,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裏,仲虺的臉色有些不好。
成湯也意識到自己失口,說了對上天不敬的話。連忙改口,與仲虺商談一些其它的事情。
從成湯開始,“革命”一詞就成了人們反抗壓迫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