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伯壬堅毅而又平靜的眼神,曹寅忽然記起來這個少年當初曾經懲治過自己,立刻軟了下來,跪下來乞求道:“這位公子,我知道你是誰了。請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伯壬微微一笑道:“現在好像已經晚了吧。”
好像是感受到少年眼中的殺氣,曹寅心中一凜,趕快磕頭如搗蒜,哀求不已。
其實伯壬才懶得和這種人糾纏,不過又不能輕易放過他,便收住笑容,冷聲說道:“你可是第二次說這句話了吧。”
曹寅臉色蒼白,瑟瑟直抖:“我真的不敢了。”
伯壬不再理他,回頭看著那些惡奴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那些惡奴強忍疼痛,跪下哀求:“我們再也不敢了。”
伯壬冷哼一聲,道:“若是真的這樣饒恕了你們,似乎也不合適。這樣吧,你們每人抽打曹寅十鞭,不見血不算。打不夠了回頭我親自送他二十鞭。”
“這個——”眾惡奴有些為難。
伯壬瞪了他們一眼,彎腰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在手中輕輕揉搓。隨著手指輕動,石粉簌簌而下,轉眼隨風而去。
眾人更加害怕,忙著乞求饒恕。
“開始吧!”伯壬看了他們一眼。
“是,是——”眾家丁唯唯諾諾,把曹寅圍在當中。
曹寅早已嚇得魂飛天外,不敢頂撞半分。
眾惡奴不敢怠慢,一齊動手,曹寅哀嚎不已。他平日裏為非作歹,不少禍害別人,今天也算得了點報應。
伯壬不再搭理他們,走向那邊兩位受到欺淩的人。此時,那名女子已經扶起遍體鱗傷的年輕人,讓他斜靠在一棵樹上。
“你還好吧!”伯壬彎下腰,問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看起來有些瘦弱,但臉上還有些剛毅不屈的神色,他支撐著站起來,向伯壬作揖道:“多謝恩公搭救!”
伯壬笑笑,說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曹觸龍在朝中欺上瞞下,曹寅在市井中為非作歹,這樣處罰倒是便宜他們了。”
“哼!”年輕人聽到這裏,抑製不住心中的氣憤,“現在朝中夏桀暴虐,夏都五鬼把持朝野,民眾已經沒有了生存的空間。公子不知道,那夏桀曾經自稱是天上的太陽,要萬年長存。可是現在百姓日益貧苦,簡直到了人吃人的地步,大家流傳著一個說法,如果他夏桀是天上的太陽,我們情願與太陽一起去死,也好給人間一個平安。如今,我們百姓真的沒有了立足之地了。”
伯壬歎口氣,他何嚐不知道這個說法,那夏桀一向自負,自詡他的天下如日中天,可卻沒考慮現在天下之勢和百姓的疾苦。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這樣,你還是離開這裏,另外去找生存之地吧。”
年輕人一臉沮喪:“如今天下五方都是夏朝所製,眾諸侯窮兵黷武,為害百姓。我們這些平民又到哪裏立足呢?”
伯壬又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去豫方的商國,那裏有黃河與洛河貫通其中,物阜民豐,可以自力更生。最主要的是商侯體恤百姓,立誌治國安邦,有識之士在那裏必然大有可為。”
“真的?”年輕人心中一喜,他雖然是一般平民,但自小愛學,也喜歡做各種研究,卻一直沒有為朝廷所用。如果在商國可以大展宏圖,自然不負自己的一片熱血。
“你可以去那裏找到商侯或者仲虺,就說是我張伯壬推薦的就行了。”伯壬囑托他道。
“如此多謝張公子了。”年輕人再次作揖謝道,“在下陳玄,將來如果有機會,必定會厚報公子。”
伯壬一笑:“不必客氣,你們趕快走吧。不要等這些人騰出手來,可能還要報複。咱們一身正氣,何必去踩那些臭狗屎呢?”
陳玄聞言也是嗬嗬笑了起來。然後與伯壬辭別,帶著妻子直奔豫方而去。
伯壬回頭看看亂作一團的曹寅和眾惡奴們,扭頭便走。
“請等一等!”此時,從樹後麵轉出一群人來。
為首之人年齡大約五十餘歲,生得方麵闊口,體格魁偉,丹鳳眼正氣浩然,眉宇中英氣逼人。後麵是二十餘個家丁,各個手執馬鞭,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