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湯見桀王發怒,也不驚慌,向上叩頭道:“陛下,容臣說上一句,雖死無怨!”
桀王把案子拍得“啪啪”作響,大聲喝道:“朕早已下令,任何人不許祭奠關龍逢。你竟然公然抗旨,難道你把朕的話當作耳旁風嗎?”
成湯再次叩頭,聲音卻很平穩,“陛下,臣等愚昧,卻知道古今帝王都胸懷大度,對一些細枝末節之事不會計較。陛下君臨天下,心中裝的都是天下大勢,自然不會為這些小事煩心。臣沒有稟報陛下,私自祭奠了關氏,原想是為了給陛下一個台階,替陛下安慰一下忠臣名士,以保我夏朝天下綿延萬載。不想惹陛下怪罪,實在是罪該萬死,請陛下治罪!”
言語不多,卻句句讓桀王聽著入耳,火氣也消了許多。
此時,趙良在旁邊奏道:“陛下,商候一向在豫州安分守己,體恤民眾,對陛下忠心耿耿。如今雖犯了重罪,也是為了我夏家的天下,請陛下體諒一二。”他的話也是不輕不重,既給成湯說了情,也不讓桀王反感和懷疑。成湯和他的父親相比,沒有了迂腐,多了一個政治家的變通,所以也讓趙良改變了看法,所以昨天收過重禮之後,趙良便想好了如何為成湯說情。
“嗯——”桀王聽了趙良的話,也是合情合理,但他心裏仍然不痛快,心說原先你趙良對於商國都是牢騷滿腹,現在怎麼改變了說法?難道是收了他的好處?
想到這裏,他瞪了趙良一眼,把趙良嚇得退了幾步,不敢多言了。
他又看了看曹觸龍,問道:“曹愛卿,你怎麼考慮呢?”
曹觸龍上前奏道:“陛下,成湯確實有罪,應該處罰於他,不過輕重還請陛下裁決。”
“嗯。”桀王點點頭,沒有任何表示,又問於辛,回答依然如此。
桀王歎了口氣,回頭問武能言和侯知性:“愛卿,你們是朕的內臣,你們怎麼看呢?”
武能言笑了笑,說道:“陛下,臣等為陛下內臣,自然不敢對國事妄加議論,既然陛下過問,臣就直說了。成湯違抗聖旨,私自祭奠罪臣,自然不可饒恕。但如果陛下把他處以極刑,一定會傷了大臣、諸侯和百姓的心,會對陛下妄加議論。但如果就這樣把他給放了,對於他的處罰就太輕了。臣有個建議,不妨把成湯囚禁於鈞台之上,一來可以細細觀察他的行徑和人品,看他是不是對於陛下有不臣之心;二來也是對他施以懲罰,對其他諸侯和刁民也起到震懾作用。”
侯知性也稟奏道:“陛下,我也同意把成湯暫時囚禁,觀其以後的表現。”
桀王點點頭,對著兩人說道:“還是朕的內臣,替朕考慮的周到啊!”
其實他不知道,侯知性和武能言兩人所收的禮物比那三人還要多,隻是猜測到桀王生性暴虐多疑,不肯輕易饒恕成湯,才設了這個局,好讓桀王暫時放過成湯,湊機會再想辦法把成湯救出去。
武士們又把成湯推到大殿之上,成湯跪倒謝恩。
“哼!”桀王冷哼一聲,看了看成湯,說道:“如果不看在大家為你說情的份上,應該把你施以重刑,朕現在將你暫時囚在鈞台之上,希望你能夠在那裏悔過自省。”
“謝陛下”成湯平靜地向上叩頭,毫無怨念之色。
桀王細細地看了看他的表情,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下去吧。”
伯壬和仲虺遠遠看著一群武士押著成湯往鈞台而去,都沒有言語。
“主人請放心,侯爺不會有事的。”獬豸安慰他們,“況且等侯爺度過此災,一定會大展宏圖。”
兩人點頭稱是。對於獬豸的話,他們都相信。
簡單交談了幾句,兩人便分手而去。仲虺帶人去見了包括“夏都五鬼”在內的朝中重臣,尋找搭救成湯的辦法。
伯壬則繼續在城中尋找巫離的蹤跡。十幾天都沒有任何進展,他的心裏逐漸焦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