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太子眼見得沒了氣息,眾人都非常傷心,一些人已經哭出聲來。
這時,忽然聽得遠方有人吟唱而來
風飄飄兮揚我衣裳,
雲遊弋兮似我心腸,
見不平兮怎能移步,
救浪子兮隨我徜徉四方。
歌聲飄逸,似風輕雲淡,又如溪水潺潺,足可見其人功力高深,可以動人心神,亂人魂魄。
眾人看時,原來是一名道士,手執拂塵,衣袂飄飄,一派仙風道骨。
大家看這個道士舉止不俗,趕快讓出一條道路。房興圖也趕快起身,躬身迎候道士。
那道士也不理會眾人,蹲下身去,用兩個指頭輕輕摁住小許太子的額頭,雙目微閉,口中念道:
“太子可曾記得身世否?太子可曾記得離愁否?太子可曾記得怨念否?太子可曾記得恩仇否?”
連著念了三遍,隻見太子臉上滲出細微的汗珠,卻仍是昏迷不醒。
道士也不看他,繼續念道:
“太子可曾忘了身世否?太子可曾忘了離愁否?太子可曾忘了怨念否?太子可曾忘了恩仇否?”
又念了三遍,小許太子的臉上漸漸泛起了紅潤,然後慢慢睜開了雙眼,定定地看著這個道士。
“醒了,醒了!”眾人大喜,齊聲歡呼道。
道士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也沒有看小許太子,而是繼續念道:
“太子可想忘了身世否?太子可想忘了離愁否?太子可想忘了怨念否?太子可想忘了恩仇否?”
小許太子聞言竟然站起身來,然後拜倒在地,朗聲說道:“師父,請收下我吧。”
眾人大驚,一來是想不到他這麼快就能康複如初,二來是他怎麼好好地要跟一個道士走了。
道士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道:“算了吧,我不要徒弟。”
說著,扭頭便走。
小許太子猛然跪爬了幾步,抱住道士的腿,說道:“師父,請把我收下吧。您知道,我此生冤孽深重,所以劫難也多,望師父能夠救我一命,收我為徒吧!”
道士止住腳步,歎口氣道:“非是貧道不收你,隻是你煞氣太重,將來若學成武藝,必然會掀起血雨腥風,讓貧道也受了連累。”
小許太子又叩了一個頭,說道:“師父,我方才暈倒,是有上方之神靈告知我要隨您而去,方能躲過我的劫難。如果您現在棄我而去,即使我現在不死,將來也難逃劫難。”
道士沒有回應,隻是在原地徘徊良久,最後狠了狠心,說道:“也罷,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這樣吧,你隻可跟隨於我,但不能問我是誰?也不能隨意離開我。在你學成功夫之後,我自然給你指出前途,到時候也許你能夠逃過生天。”
小許太子聞言大喜,忙給道士叩了三個頭,算是拜過了師父。
道士看了看身材高大的小許太子,然後回頭,用手一指在旁邊肅立的房興圖,歎口氣道:“你雖有救民之心,奈何會成為別人的棋子。這樣吧,我送你十六字偈語,你若參透了,便可免難。如若不能參透,也許不能善終。”
房興圖聞言大驚,忙跪倒求教。
那道士點點頭,口中說道:“一言一詞,一穀一粒,一生一命,一舍一棄。”
說罷,帶著小許太子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