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天和地,又指了指樹和池水,說道:“這裏的天和地,樹和水,都有各種各樣的精靈存在,機密隨時可以泄露。你看看,包括這裏的風,都是天界兩股勢力的密探。”
伯壬聽得心驚膽戰,隨眼掃了掃,那樹縫裏就像也藏了些探秘的小精靈一樣,即便是樹本身,或者真的就是一個成了精的怪物。
再看看那水中,不時躍起的魚兒,或者藏在土下的泥鰍,也許便是魔界駐在這裏的奸細。
再看看從身邊溜走的風兒,誰能保證裏麵沒有裹挾著的敵方的小精靈呢?
他長呼了一口氣,說道:“這麼說,我現在豈不是四麵都是不安全的嗎?”
鎮元子一笑,說道:“張公子也不必緊張,至少在你我麵前還是非常安全的。”
是啊!身為地仙之祖,如果不能保證自己的身邊都是自己的天地,那他也許早就不能在這個地方立足,更不用說威懾整個大地了。
不過,修為高深的他,還是選擇低調處理,可見他的心機如何之深。
想到這裏,伯壬忽然想起蘭陵上人。很有可能是鎮元子事先料到有這一天,便提前借故將他逐出師門,然後便宜行事,既能幫助自己,也不會給五莊觀帶來不必要的災禍。
隻不過大家都心中有數、秘而不宣罷了。
“前輩對我的大恩大德,我當牢記在心。”伯壬誠摯地說道。
鎮元子也不反對他稱自己為前輩,隻是哈哈大笑道:“開天辟地以來,天都是高高在上,地都是承接萬物。你我向來大有淵源,所以天界之爭我也不得不站隊。我不指望你能夠報答我,隻是將來不危及我自己的一方天地即可。”
刹那間,伯壬已經領悟了他的話語。自己身份既然不菲,將來也極有可能管轄到三界之中的大地,那麼鎮元子所說的照顧自然也不是虛妄的托詞了。
不過受人之恩,他自然不能不說些什麼,因此深深一揖道:“伯壬將來如有出頭之日,自當不敢忤逆前輩。”
鎮元子聞言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麼說,因此也沒有什麼其他的驚詫舉動,反倒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可以在我這裏呆上一兩天,但有了蘭陵和魔界的較量,相信魔界很快便會來我這裏搜查你,所以你還是不能留在這裏。”
伯壬臉一紅,抱歉地說道:“伯壬給前輩添麻煩了。”
鎮元子一笑,說道:“麻煩倒也未必。除了刑天,其他泛泛之輩我倒是還沒有放在眼裏。不過我這裏也算有些家業,沒有必要和那些亡命之徒拚個你死我活。”
伯壬昂然說道:“伯壬全憑前輩安排。若是遇到那些魔兵,我也不懼。”
鎮元子點點頭,說道:“好!不過,現在局勢緊急,我們還不是和他們硬碰硬的時候。這樣吧,你還是先回到夏都斟尋,隱蔽自己的氣息,我相信,短時間魔界還是找不到你的。”
提到夏都,伯壬神情有些恍惚,自己雖然沒有殺滅三屍,卻已肉身成聖,夏都和家鄉還的確有自己惦記的人和事,回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走了,您又該怎麼辦呢?”看著麵目慈祥的鎮元子,他不無擔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