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壬想了想,說道:“又或者他有著數十萬年或者數百萬年的修為,見慣了三界的風雲,從中悟出諸多機緣。”
風拓撫掌長歎道:“你能想到這裏,果然是天資不凡啊!當初我們雖然想到了這裏,但沒有想這麼透,因為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麼結果如何呢?”伯壬問道。
“地皇陛下和巫嚴在這個山洞裏就下了這盤棋,一直到十天九夜,仍然是沒有分出勝負。直到第十夜的子時,才發生了變化。”
“說起來子時是陰氣最旺的時候,巫嚴屬於魔道中人,這時應該是他的氣勢正盛。”伯壬分析道。
“按照常理說應該是這樣,不過他那時已經將月亮遮住了三十年,自然無所謂陰陽。既然陰陽失調,那麼他的優勢也自然無從談起。”
“難道他就敗在了這裏?”
“巫嚴修為日久,數百萬年的慣性思維讓他這次吃了虧。”風拓繼續說道,“由於這數十年沒有遇到像樣的對手,所以他就大意了,認為這時正是他發揮最好的時候,所以也就吃虧了。”
“可是這時候也是地皇最不利的時候啊。”伯壬說道。
“我跟隨地皇陛下多年,深知他的耐力。要說一個正常的人,在十天九夜的煎熬中,自然是抵抗不了。作為一代王者,地皇自有他超凡脫俗的地方。雖然已經有些疲累,但他仍然支撐著,反倒在這個時候功力達到了最高點。”
伯壬指著一個棋子,說道:“難道就是這個地方被點眼了?”
風拓點點頭:“對,就是這一招,讓巫嚴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想找到突破口,卻一直沒有找到。”
“難道就是這樣他打敗後,便退出了?”伯壬有些不相信,似乎感覺著太過簡單了。一代魔頭就這樣退出,似乎不符合常理。
風拓嗬嗬笑了起來,許久才說道:“你的思維果然和地皇一樣,考慮的事情遠比我們要多。”
“當初我和另外一名將軍就站在地皇後麵,看巫嚴盯著棋子,似乎陷入了迷局,便輕輕碰一下地皇,示意他對方似乎輸了,我們既然贏了,那麼對方便可以履約退出人間。”
“這麼說地皇不會放過他了。”伯壬說了這句話,似乎又想起什麼來,不敢確定地說道。
“地皇當時沒有說什麼,大約又過了一天,巫嚴已經疲態盡顯。驀然我見到地皇身子一動,手中一個東西閃了一下。等我看清楚以後,才發現他已經將一個莫大的手帕蓋在巫嚴頭上。那巫嚴不斷發出咒罵,但身子慢慢變小,直至消失在手帕之中。”
伯壬有些目瞪口呆:“想不到地皇手中還有如此寶物!”
“是啊!雖然我時常守護在地皇周圍,卻不知這個寶物來自何處,不過確實好用,總算把這個魔頭給製服了。”
伯壬一笑:“不是製服,而是算計了。如果沒有這個棋局,也許巫嚴不會就這麼乖乖地束手就擒。”
“也許吧。地皇將他製服後,才對我說道:千萬不要相信妖魔會履行承諾,因為他們本性刁頑,根本就不會遵守人間的規則。隻有將他們徹底壓製,才會達到我們的目的。”
伯壬沉吟道:“也許地皇說的有道理,這就是正和邪的差別吧。”
風拓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沒想到分別才這麼久,他的思想就這麼成熟。微微一歎,繼續說道:“當時地皇把這塊手帕當場焚毀,然後留下這個棋局,不允許任何人來動。”
“為什麼要留這個殘局呢?”
“這個巫嚴修為太過高深,所以簡單地焚毀他的軀體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他的執念便是這個殘局,所以隻有這個殘局才能牽製他的魂魄。地皇還說這裏是地仙之祖的道場,在這裏壓製他的魂魄也最為合適。”
“哦。”伯壬想了想說道,“其實這個棋局也不是不可解的,雖然這個點眼是個殺局,但局勢的逆轉也便在這裏,譬如這裏——”
說著,他用手指輕輕一指。
風拓劍眉微蹙,稍微思索一下,點頭稱善。
“好棋!”一個聲音響起,伯壬心中一震,因為他感覺到的不僅不是風拓的聲音,而且聲音中威嚴並且帶著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