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現讓我無法安眠。
阿拉說,我在逃避!
沒錯,我就是在逃避。那些事情,我能正麵衝突嗎?也許可以,但是我不行,我已經遍體鱗傷了,經不起任何折騰。
我還是每天躺在床上,重複著那些事情,治療,散步,自殺,聽《聖經》現在多了一件事,就是聽華澤的鋼琴,他每天都會彈琴,他就住在我們旁邊的別墅,鋼琴聲每每都傳到我的屋子,可是我再也沒有下去找他。
他的執著,讓我覺得很諷刺,一點意義也沒有,隻有他會做一些毫無結果的事情。
我勸服著自己,不要再去依靠了,不要輕易被打動,不然還是會失去的。
有些買賣的是賠不起的。
他每天都彈著那首曲子:和我跳舞吧洛麗塔白色的海邊的沙愛情還是要繼續吧十七歲漫長夏。
我還是出去了,拄著拐杖,很可悲的走著。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想一個正常人一樣的走路,可是他們卻還騙我說隻要我努力的治療,還是可以康複的,機會不大這些都是騙人的鬼話,我連康複的定力都沒有。我不僅不相信他們,我連自己都不信,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我跟華澤說:這段日子,我都是在自嘲中度過的,我過得很不好。
他說:我知道。
然後,是許久的沉默,我們總是這樣,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沉默更能表達我們要說的。我問:你為什麼每天都要彈這首曲子呢?它總是喚起我的回憶,你是故意的嗎?
他笑笑,說:不是,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對你有好感,就是在新年夜的晚上,我聽見了你唱這首歌,那時我就感覺到,你是一個內心很純潔很真實的人,我也是那以後想要重新認識你,和你走得近一些。有些過去,不能忘就不要忘,也不必忘。
不必忘記嗎我又沉默了,如果我不忘,我還怎麼過活?我說:如果我不忘記我能幹什麼?我不要恨他們,那會說明我還在意他們,那樣,我連最後的自尊都沒有了,他們背叛了我,而我還在意他們,你說這樣是不是很犯賤?
可是,你在欺騙自己不是嗎?
你懂什麼?我吼道,因為他看穿了我的心,這是我想要否認的部分,我會覺得自己很懦弱。忽然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大聲對他說話的,我經常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把臉轉開,回避著真的是我應該做的嗎?
那麼,我又迷茫了。
他問:你是不是自殺過?
他怎麼會知道?我說不出口這樣的話,以默認來回應他,我何止想自殺過一次,連我都覺得生不如死。我說:一輩子很漫長,對嗎?我想早早的結束。
不要!你振作一點。他打住了我繼續說下去,他握著我的手,說:如果你不想打理自己,那麼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把你交給我一年的時間,這一年裏,我來給你做主。如果一年後,你還想自殺,那麼我絕不攔你!
我問:為什麼?
因為我想為你努力一下,這是我第一次想要為一個人努力,我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