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了門,然後一個勁的進屋喊他媽,我隨後。看來,這裏挺好的!四周打量,有一個房間,是我以前房間的方位,讓我不由自主的推門進去了,這明顯是一個少女的閨房,裝潢和擺放,跟我以前的房間一模一樣。
難道,他們一直留著我以前的房間?起初我還不怎麼相信,我走進去,打開了櫃子,那都是我以前的衣服沒有錯,那條暖和的圍巾,我一直想念的圍巾也還在。
腳步匆匆的走進來一個人,她爭在薛詠麵前來到這個房間,麵目憔悴,發絲淩亂,還一副不相信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你是。
她想伸出手來觸碰的,我眼沿華夏一滴淚,還強撐起笑容,說:你怎麼還保留這房子的裝潢啊?你不知道我討厭嗎?好不容易想趁著搬家換一換的,你幹嘛擅自做主不等我。
不等我回來呢?這句話我還是沒有說出口。她走近我,撥開我擋著臉的發絲,很認真的看著我,說:真的是你對不對。
我輕輕抱住了她,她瘦了,變得好瘦,好像風一吹就倒了。她是怎麼了?她抱著我哭了,我也哭了。我怎麼老是那麼感傷呢?動不動就哭。
她還是一樣,敲打著我的後背,那就打吧,好好的打,反正我一生下來就是給她打的,這次,還真的是該打了。誰叫我死而複生呢?
你這個死丫頭,你不是死了嗎?他們說你在一場山洪中遇難了,怎麼回事,她怎麼可以騙人呢?太過分了!
我回想起那天的情景,華澤在外麵敲著門,而我在裏麵任由著水蔓延著卻不肯出去,說:沒錯,那時候我真的快死了,幸虧華澤救了我。
那你的腳好了嗎?
已經能走路了,隻是不能跑步而已。
沒事,能走路已經很好了!別擔心!那時候,我都還以為你會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了,現在看來,你恢複的不錯!此時的老巫婆,像一個安靜的慈母,沒有了往日的風采,我頓時不知道該是傷感還是欣慰。她問: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過得好嗎?我過得很不好她知道嗎?可是我能這樣子說嗎?我能說我整天都怎麼都想著自殺嗎?剛去的時候,我簡直就被折磨得沒有樣子,被他們按在床頭打營養針的那些畫麵依舊在眼前徘徊。我說不出口。
她沒有怎麼問下去,隻是一個勁的搖頭,笑著說:我真是多慮了,他們家條件那麼好,你怎麼會過得不好呢?他們一定有好好的待你對不對!你要知道,你繼父可是個侯爵,教養都很好的!
我低聲說:再好也好不過梁閃。
我回過頭,看到了在一旁的相框,那裏有一張梁閃年輕時候的照片,他懷裏抱著的那個女孩,不用解釋,除了我還有誰?
隻是我想他了,沒想到,他走了都有一年了,我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年。
然後,我就和他們一起去了我當時撒骨灰的那片海邊的礁石上,梁閃的靈魂就在那裏停留。天有點陰,我坐在那塊礁石上,感受到梁閃就在身邊,他真的一直存在。
我說:你過得好嗎?
他說:天天都在想我的寶兒!
我看到了他那溫存的笑容,我也笑了。我看到,他過得很幸福,很幸福。生前,他被我折磨透了,所以死後,有了一個好的歸宿。
他還在笑,揮動指尖之餘,一陣海風觸碰我的頭發,那是他的魔法,他在戲弄我的發絲,好慈祥的父親。他說:寶兒,你長大了,長得比你媽媽還漂亮。
梁閃,謝謝你一直在我旁邊一直守護著我,唯有這樣,我才會減少因為你的死我的自責。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對不起”的,其實,我欠你的,怎麼數也數不清,可是你卻還要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