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被生擒活捉之後,雪裏紅一直在暗中監視,她的主意已定,誓死保護潘郎的生命安全。哪個番兵小卒敢動潘郎一手指頭,她立刻讓他一命歸西。
番城裏失了番王頭兒,頓時成了一群無頭蒼蠅,亂哄哄的一鍋粥。雪裏紅乘亂帶著自己的幾個心腹幹將,連夜劫獄,殺盡獄卒,掠走了小太監。
天山雪懷著一顆春心,興衝衝地帶了少數幾個隨從欲要夜探小太監時,未料想卻撲了個空。她們在橫七豎八的死屍堆裏好不容易扒拉出個還有一口氣的,那人隻說了一句“葉卡莫娃”便咽了氣。
“葉卡莫娃、葉卡莫娃、葉卡莫娃!”天山雪連念三聲葉卡莫娃,暗暗罵道,“你這個臊狐狸精,我拔撅子你牽驢,好事卻都讓你攤上了?”
小太監和雪裏紅一行十數人匆匆趕回大寨,天尚未明。出番城時因有匈奴王特意授於雪裏紅的金牌令箭,半夜三更的,盡管守城兵有疑問,但驗看金牌令箭不假,王爺府上的事誰敢多嘴多舌,所以也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就出了城門。
五女將聞聽潘郎回來,頓時喜動開懷,個個拉住雪裏紅的手,親熱地問長問短,往日的芥蒂一掃而光,搭救大帥平安歸來這是多大的功勞?曹花枝突然想起一事,把四姐妹拉到旁邊悄悄一商量,然後回頭對雪裏紅說:
“妹妹,今夜你就和潘郎圓房吧!”
雪裏紅雖然大方,性格又奔放,但畢竟還是處女,盡管她朝思暮想有一日和潘郎喜結良緣,當這一天真的就要到來的時候她反而有些倨促不安,心中的小兔兒嘣嘣嘣地跳個不止。曹花枝姐姐盯著她問了半天,她方才羞羞答答、扭扭揑揑地點點頭。
小太監當即升帳,三軍將士見大帥平安歸來,頓時歡聲雷動,士氣大震。
布雷達龜縮在稻草堆裏一夜未能成眠,晚間看管他的人送來的酒飯他看都沒有看一眼。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轉瞬間堂堂匈奴大單於成了階下囚。幸好南軍將士對他還算客氣,沒有繩捆索綁,還有上好的酒飯供他享用。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下咽,不是嫌飯菜不好,他是忍不下這口氣。
批評人家違犯約定,動手拿人道理上也說不通,自家的妹子不也是綁了他們的大帥回去嗎?不過有一點肯定的是,南軍決不會殺了他,因為他們的主帥也在他的囹圄之中。如若事情進展順利,大概天亮之後兩軍陣前就可以走馬換帥了。
天剛剛發亮,有小兵打開帳蓬門,隨即走進一個人來,布雷達不禁抬頭一瞅,頓時他一下子就呆住了,進來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陣上和他拚死博殺的南軍主帥小太監的便是。在人屋簷下,豈能不低頭?布雷達稍一猶豫,急忙爬起來,驚諤道:
“你是?……”
小太監知道他的意思,環顧左右而言他,笑笑說:“怎麼,不認識了?”
“認識認識,你不是南軍大帥潘又安潘將軍嗎?”匈奴王囁嚅道。
“是啊是啊,你的記性不差,在下正是潘又安。我想呢,昨天幹了多半天,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呢?”小太監故意取笑道。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回來的,昨天不是我倆同時被俘的嗎?”布雷達道出了原委。
“我會縮地法,”小太監笑說,“我就地挖了個洞就跑回來了。”
“將軍不想說就算了。”匈奴王搖搖頭苦笑笑說。
“說不說都不打緊,”小太監解釋說,“問題是我回來了,你沒回去,這走馬換帥的事看樣子是要泡湯了。”
“是,是……”單於王有些語無倫次。
“來呀!”隨著小太監的喊聲進來倆士兵,小太監隨即吩咐道,“去,帶大單於去洗洗澡,再換身幹淨的衣服,然後請他到中軍大帳,我在那兒等他。”
布雷達走前兩步,不放心又回轉頭來問道:“將軍打算怎麼處置我?”
小太監擺擺手笑道:“好說好說,你先去洗澡換衣,怎麼處理等會你就知道了。”
胡三和王小五、華世雄等中軍大帳裏勸小太監不要放了布雷達,除非他簽字劃押,寫投降書、並保證永不再反才行。小太監搖搖頭說:
“不可不可,諸位兄弟何必這麼小家子氣呢?當年諸葛武侯七擒孟獲,才得到長治久安,我們咋就不敢放了這個布雷達呢?”
王小五說:“大哥呀,當年諸葛亮和孟獲的力量不成正比,如今我們剛和番王旗鼓相當,甚至還略處下風,放了匈奴小王,不等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嗎?再說我們不可能七擒番王,第二次再抓到他都沒一定的把握。”
華世雄也說:“五哥說得不無道理,放布雷達還請大哥慎之又慎。”
胡三沉默不語,小太監朝他笑笑問道:
“兄弟為何不作聲?”
胡三其實考慮半會了,見問不得不開口,遂分析道:
“我倒是同意大哥的意見,如不放走匈奴王,則番城可能會發生三種情況。一是番軍棄城遠遁,待我大軍退走之後他又圈土重來,二是發生內亂,諸王爭權,在他們發生內訌的這段時間裏是決不可能和我們正麵接觸的,第三種可能是他們困獸猶鬥,舉全國之力和我們決一死戰,以圖奪回他們的單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