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進財、朱進堆戰天山雪不過,敗下陣來。伽海生哈哈大笑數聲,舉起砍山鉞,躍馬出戰。天山雪迎戰伽海生,麵無懼色,挺槍分心便刺。
兩人打了五七個照麵,小姐漸漸體力不支。雖是她的槍快如閃電,奈何伽海生久入江湖,斧法精奇,加上他力大無窮。呼倫貝為了替夫報仇心切,剛剛勇戰三賊已然耗去許多氣力,此時隻剩下招架的份兒了。
天山雪暗想,再戰已是無益,不如拔劍自吻,以免被擄到山中受辱,想罷一槍抵住,右手抽劍,執在手中,大叫一聲道:
“潘郎等我,來世再會!”
說時遲那時快,小太監馬快槍快,輕輕一磕,天山雪手中寶劍飛出三尺開外。原來小太監怕被山匪發覺,繞得圈子太大,因而耽擱了些時間,待他跨到自己的白龍駒上,天山雪恰恰抽出寶劍欲要自尋短見。小太監回頭大喊一聲,道:
“雪兒莫怕,看我拿下此賊!”
伽海生驚問:“你是人是鬼?”
小太監怒道:“靠你娘,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說我是人是鬼?”
此日非昨日,小太監有了寶馬相助,人仗馬勢,馬助人膽。頓時抖擻精神,揮長槍直取伽海生。
三合之後,伽海生就覺著情況有異:昨日這個手下敗將,咋過了一天就長進這許多?伽海生抵敵不住,邊打邊喊道:“三位兄弟,這裏不是講理的地方,快來一齊上啊!殺了這個小白臉,搶了那個娘們,我們大家輪流睡她!”
小太監力戰四名惡徒,麵不改色,氣不長喘。他那支長槍進如矯龍出海,退似蟒蛇入洞。
四人剛把圈子圍定,小太監輕輕一拍馬背,白龍馬初會故主,自然心領神會,“噅噅”一聲長鳴,騰空而起,馬蹄落地時,卻恰恰在匪徒們的身後。四人都是江湖老手,久經鬥毆殺擄,而且是四個對一個,料想勝算已定。
大家互相使個眼色,重新聚攏來組合成一個新隊形,四人封住四角,四種兵器把住八個方向,惡狠狠向小太監撲來,怕他跑上天去?
天山雪幾次想要上前助丈夫一臂之力,但她看了陣中形勢之後,了然於胸,心下已知大局已定,隻不過時間長短罷了。
小太監十歲那年開始跟著師父孟浪孟伯雄習練武功,騎馬射箭,舞槍弄棒。師父見他是個苗子,悉心教導,傾其畢生武學灌注這個藏在太監堆裏的真男兒。師父預測,小安子日後是個將才必有奇遇,沒有蓋世武功豈能成就大事?
小太監十五歲離開師父之後,師父的教導暗記於心,從來未有懈怠之心。從而使他的武功日臻成熟、爐火純青,如今已到了天下無人可敵的地步。
伽海生等四人的斧法、槍術等全是野路子不正規的打法,正是因為他們沒有真正參透武學真諦,隻知猛攻猛打,因而用力不少,收效甚微。不管從哪一方麵講,四人合一的力量即便小太監武功再超群也難逃一敗的結果。
小太監才沒那麼傻呢!他先是誘使這夥亡命之徒拚死博命廝殺,待到他們氣力用盡、鋒芒盡失之後,他才用各個擊破的辦法逐一解決這四個山匪的性命。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精通武術博擊的天山雪明鏡似地早就看在眼裏,站在一旁笑看漁夫收網了。
突然,小太監的神槍在空中畫了個弧形圈兒,然後如閃電般飛出,隻聽朱氏兄弟齊齊慘叫兩聲,兩道血光從兩個方向射出,一股噴了張三順一臉,一股幾乎灌進伽海生的嘴裏。
天山雪在旁,不禁拍手叫好!
如果此時,伽海生和張三順兩個,沉著冷靜,齊心協力,尚不至於太落下風,也不會使局麵太難看。問題是做賊的心虛,伽海生老是惦記著昨天這個小白臉在他手下是那樣的不堪一擊,過了一個晚上怎麼就若有天助了?他的功夫就算長進也不會長進得這麼快呀,真他媽的見了鬼了!
張三順想的是討個花花娘子當老婆固然要緊,顧全身體、保住小命則更是要緊。四個人都沒有傷到小太監的半根汗毛,如今四個去了倆,更是凶多吉少,他一直在瞅空子想溜之乎!兩人到了這般地步,各打各的算盤,豈有不敗之理?
小太監跟著也在想,他的壞主意倒跟著也就出來了:把這倆山賊裏頭殺一留一,戲弄一番,然後再結果了他的小命。
到底是殺哪個留哪個呢,他的主意還沒想好,就見張三順想溜。說時遲,那時快,張三順剛剛轉過背去,小太監的槍頭已到了他的脖子一側,三順急忙往旁邊一閃,其實這一槍才是實的。
倒勾勾住了張三順的半邊臉頰,“呲啦”一聲,勾兒從嘴裏出來,可惜了這位眉清目秀的美男子,再好的外科大夫也無法恢複他的原形了。張三順忍住劇痛,一手捂著半邊臉,一邊舍命催馬狂奔而去,小太監一彎腰把皇上禦賜他的寶刀抽出,順手插到張三順的後背上。
張三順從馬上倒下來之前,還狠狠地瞅了一眼小太監,那樣子仿佛是說:“夥計,背後下手好狠毒啊,下輩子別犯在我手裏呀!”
伽海生左右看看,剛才還人強馬壯,轉瞬間便成了孤家寡人,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虧,丟人丟臉別丟命。伽海生立即扔了手中大斧,換了個姿式,雙手抱拳,馬上鞠一躬,笑臉相迎道:“老鄉,真是不打不成交哩!你的功夫好,哥今天算是開眼了,也算徹徹夜底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