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趙小高可就沾大便宜了,若論武功,趙小高不是對手,若論力氣,兩個人不分彼此。趙小高雖然不走正道,但畢竟是名將之後,從小就是習過武的,人在當年,身子骨尚結實。兩人同時拚命往後拽,卻是恰巧恰巧扯了個平手。
趙小高後麵帶的幾十個倭寇小卒,開頭聽不懂他倆叨咕些啥,不好上前幫忙,現如今打起來了還能袖手旁觀?幾十個鬼子“喲西”一聲,齊頭蓋腦地朝小太監撲了過去。
三女將就站在丈夫身後觀看場上動靜,忽見一群人惡狠狠地衝向潘郎,頓時眼睛就紅了。這幾位雌虎,身經數戰,武藝超群,又是護夫心切,豈是一般小倭賊敢惹得起的?
尹天雪槍起槍落,三個倭鬼斃命。雪裏紅槍進槍出,捅了四個窟窿。天山雪銀槍舞起時,隻見紅光閃爍,血肉橫飛。不消盞茶功夫,趙小高帶來的“隊伍”悉數倒在武場地下,甚至連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走捷徑回東洋老家去了。
趙小高膽戰心驚,心知氣數已盡,大限將到,臨死前還想找個墊背的。突然鬆開雙手,以為借慣性小太監必定會滾落馬下,他自己則悄悄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倭製寶劍。
也是天意,趙小高的寶劍剛剛抽出,小太監正好要換手所以沒有仰麵跌下馬去,隻是一個趔趄,很快便又坐穩了身子。但是手裏多了一件糾纏在一起的兵器無法用力,他隻好胡亂揮舞著抵擋趙小高的劍鋒。
趙小高寶劍雖利但是無法近身,正一籌莫展時,忽聽對麵一女將喊叫潘郎換槍。
尹天雪的一個“接”字尚未出口,小太監手中的槍戟同時拋向趙小高,乘趙小高側身一躲的功夫,小太監手裏又多了一杆長槍。
小太監執槍在手,怒目圓睜,覷定叛逆趙小高的前胸,分心便刺。欲知趙小高生死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趙小高失了方天畫戟,剛才還以為揮寶劍就可以殺了太監臨死尋個墊背的呢,這下見小太監接了一女將的長槍在手欲要對他下狠招,朝他胸口窩兒這邊刺來。趙小高狗急跳牆,心生一計,急忙扔了手中寶劍顫聲叫道:
“潘將軍,你這樣可是不公啊!你以為你殺個手無寸鐵的人算你英雄呀?我看你是狗屁不是!”
小太監並未存好生之德,隻不過是把趙小高當猴耍一遭罷了,遂把長槍停在半當中,怒道:
“趙小高,你命在傾刻,還有何話要說?”
“將軍,將軍!”趙小高哥也不叫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道,“我隻求和將軍公平戰一場,假如我藝不如人,死也瞑目了。”
小太監略一沉思,道:“好,就依你,滿足你臨死前的這個不大不小的條件,你說怎麼來吧?”
趙小高靈機一動,道:“剛才是兵器纏住了,沒有和將軍好好切磋一下武功,不瞞你說,我還有三招兩式沒試出來呢!說句不是恭維的話,小子一向羨慕將軍的功夫,可惜一直沒有交手的機會,今日意算碰上了。咱倆一個幫手也不要,單打獨鬥、死打硬拚幹一場,就是我趙小高死在將軍手裏,也算是了卻了一件心事。”
小太監冷笑一聲,道:“行,你下馬把你的畫戟撿起來,我豁出來就奉陪你玩一會兒!”
“不行不行。”趙小高搖頭言道。
“為何不行?”小太監納悶。
“我如下馬拾戟,你愣不防在背後捅我一槍,哪裏還有我還手的機會?豈不做了冤死鬼了?”趙小高故弄玄虛的說。
“混帳!我要殺你,易如反掌,褲襠裏摸****一般,哪還需要在你背後放黑槍,你把我潘某人當成是什麼人了?”小太監怒道。
“潘將軍,我還是不太放心,你就讓你的人替我拾起來吧。”趙小高哀求道。
正好旁邊有一著便裝的小卒走過,小太監命他把趙小高的畫戟撿起來遞給他。小兵解開纏在一起的紅穗兒,雙手使好大勁才把那杆方天畫戟遞到趙小高的手裏。趙小高執戟在手,立即現了原形,發瘋似地大喝一聲道:
“姓潘的狗太監,拿命來呀,今日老子和你決一死戰哩!”
趙小高是想,他的武器已到手,可小太監的長槍還在地下呢!俗話說,臨陣換槍,心裏發慌。小太監借槍上陣,肯定不是很順手,再說又是一把女人用過的槍,重量也達不到,所以他才敢大膽叫板。
其實趙小高有所不知,尹天雪是員勇將,鋼槍的長短粗細份量都和小太監的那把不差分毫,隻是沒有倒勾罷了。
再說了,趙小高幫狗吃食,裏通外國,心氣兒就怯了一半,即便強打精神也是竊墓賊挖坑唱小調——自己給自己壯膽兒。
放在平常間,大家心平氣和較量一番,倒不失為一場精采的比賽。現如今別說小太監出場,就是他背後的娘們隨便拉一個出來,也足以要了他的命,當初為爭九門提督的事兒和那個叫曹花枝的女山賊惡鬥了一番,最後啥結果?
未等小太監搭話,趙小高愣不防一戟刺來。小太監嘴角上掛著一絲冷笑,不經意間便輕輕撥開趙小高的那杆畫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