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嫂嫂抓鬮吧!”
這倒不失為公平的決斷,抓鬮的結果是尹天雪該先發為主。天山雪和雪裏紅為副,這也正合小太監的意思,三姐妹合力天下無敵,任憑對方來一頭母老虎也不在話下。
三雪兒帶兩千人馬悄悄來到陣前,迎麵碰上那個朱姑娘,拿眼一瞅,呀!又是一位玉人!瞧那模樣,看那身材,雖然是舞刀動槍的,總不失嬌美婀娜身姿。仨丫頭不覺間有了新想法,稍稍一合計,頓時便撫掌開懷大笑起來。
世上有許多怪再多也莫過於此二件:其一是一個女孩子執意要出戰竟是為了覓夫婿,其二是妻子幫丈夫討老婆。
朱琳琅早就聽說過潘又安的大名,她這次替父出戰就是為了要會會這個名聲遐邇而又美貌無雙的太監郎。龍山關距雙龍寨其實不遠,朱博文和上官豹老寨主交情也還不錯,早年前倆人常有來往。因而上官雪和朱琳琅小時候就見過幾麵,不過上官雪隻知朱琳琅的小名叫鈴鐺兒,大名則不太清楚。朱琳琅聽說了上官雪比武招親的奇事,因此她暗中留意這個叫潘又安的太監,他的傳奇故事不時鑽進她的耳朵,因此她早就想結識一下這個假太監,如果如其名,她也嫁了他。巧的是,如果這次抓鬮抓到上官雪,沒準也就打不起來了。
三雪兒這樣想罷,笑嘻嘻地催馬上前搭話調侃道:
“妹妹不打了,快跟我們回家去吧!”
“呔,大膽女賊,巧言令色,誰是你們的妹妹?我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回的又是哪門子家?”朱琳琅紅了臉斥道。
天山雪不依,冷言回道:“你這女子,給臉不要臉,還出口傷人。我們如何成了女賊了,你們家東西少了是我們偷的嗎?”
“對抗朝庭就是叛逆就是賊!”朱琳琅據理反駁。
“好大的帽子,”雪裏紅插話道,“我家潘郎領兵平倭,末了倒成反賊了,這是什麼狗屁公理?”
“你家潘郎?潘又安是你什麼人?”朱琳琅有些吃驚。
“潘郎是我丈夫,我是他媳婦呀!”
“我也是!”尹天雪笑道。
“還有我呢!”天山雪搶前一步。
“天哪!一個太監還娶這麼多媳婦?”朱琳琅驚呼道。
“什麼什麼?你爹才是太監呢!”仨女齊聲駁斥道,小太監的媳婦們最怕也最恨別人把她們的丈夫稱作太監。
朱琳琅怒道:“不和你們這些不講理的女人費口舌了,快去叫你們的潘又安前來和我過幾招,本姑娘倒要領教一下看他有什麼驚天的本事?”
“好大的口氣!”尹天雪斥笑道,“黃毛丫頭,你若是贏了我手中這杆槍,潘郎自然就出來了。”
朱琳琅仗著自己功夫不凡,舉槍便刺。尹天雪那裏把她放在眼中,倆女在山腳下一小塊平坦的地方,捉對兒廝殺起來。
一個出槍如同風吹雪,一個回槍恰如雲趕月。一個要打了媳婦夫出來,一個要為了丈夫搶媳婦。兩隻雌虎各不相讓,展平生所學,倚絕世神功,槍來槍往,轉眼間就鬥了百十回合。
先是尹天雪暗暗稱奇:老王頭手下竟藏了這麼一位奇女子,功夫絕不在自己之下。後是朱琳琅不由心中一個勁地叫好:假太監家中竟娶了這麼一個巧媳婦,不說自己不一定打得過打不過,就是丞相軍中的男爺們怕也沒幾個對手。尹天雪麵頰微紅,朱琳琅額間沁汗。倆人又對付了五七十個回合,剛剛打了個平手。
天山雪不耐煩,暗暗抖動捆將索,打馬上前,高喊一聲“姐姐讓開些”。尹天雪會意,收槍回馬往斜刺裏一閃,天山雪的繩索早到,可憐朱琳琅花容月貌,竟被包粽子一般捆了個結實。雪姑娘稍一用力,朱小姐頭下腳上,活生生被從馬上拖了下來。天山雪存了私心,怕壞了姑娘的容貌,不敢太用力。仨女子老到,配合又默契,槍勾手提,各拽住繩子的一頭,平空把朱女子攜了起來,說說笑笑,齊齊奔大營而去。
朱琳琅所帶的三千軍兵紛紛奪路逃命,統統作了鳥獸散。有潰逃回營的三五敗兵麵見丞相,王書貴聞聽頓時大驚失色,他的人多打不過人少的,少的也打不過少的,這將如何是好?更有甚者,他營中唯一一員才貌出眾的女將,本來是他正位後留作儲妃的,也做了小太監的階下囚。如不出意外,怕不日就成了他的第N位夫人了。到口的肥肉狗叼去,惜哉痛哉,他的命運怎就如此不濟?王書貴急召眾將商議對策,有鐵雞洲惡霸高中弟出班言道:
“相爺,某雖不才,懇請領十萬兵明日出陣,和小太監決一死戰,如不勝,願提頭來見!”
王書貴求勝心切,況也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隻好點頭應允道:
“高將軍此去務必小心為是。”
“諒不妨事,相爺靜聽佳音就是。”
高中弟下去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