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禪位(1 / 2)

到了山根底下,潘又安煩難了:天色將晚,山勢陡峭,又無路可循,七個人攻山不可能,就是喊一嗓子人家理都不理你,上哪兒找人去?怪不得官軍奈何他們不得,狗熊捏跳蚤的遊戲能有什麼結果?

潘又安正躊躇間,南橋楓葉近前一步,悄然道:

“郎君,讓我去吧!去晚了怕是愛蓮姐姐有恙。”

潘又安不忍,道:“葉兒,不是我懷疑你的功夫,主要是你道路不熟,山上的情況不明,你去了萬一再有個閃失,叫我如何是好?”

南橋揮揮手說:“幹我們這一行的,向來就不走正路。丈夫且稍等,我去去就來。”

說罷,南橋楓葉如同一片樹葉一般,飄忽不見。

南橋是夜行高手,運起輕功,登高山如履平地。正行之間,突見草叢中閃出兩隻狼豺,一左一右坐立兩側擋住去路。南橋順手去背後抄家夥,那兩隻狼豺卻轉過身子撲噠撲噠走了,宛如頭前引路一般。南橋跟定兩隻狼豺,不消半個時辰,便見山澗高處有燈光閃爍,時隱時現。南橋循著燈光飛至壁下,果見一片山崖如刀劈斧砍一般,高約數丈。斷臂崖,斷壁崖,大概就是由此而得名的吧?這點小坡難不住江南俠女,隻見她從百寶囊中摸出兩物,八爪勾和爬城索,縱身攀去,節節升高,也隻是盞茶的工夫,便到了山頂之上。大門口木塔小樓上有倆哨兵站崗,一個哨兵似乎聽到了動靜,正要伸頭去瞅,被南橋手起劍落,人頭咕嚕嚕滾下山崖。另一哨兵見勢不妙,張嘴要喊,也被南橋剁了頭顱,兩顆人頭正好犒賞了兩隻狼豺的帶路之功。

南橋回頭望去,山寨裏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仿佛過年過節一般。大概是土匪頭兒新得了壓寨夫人,正在大事慶賀哩!南橋捱進山匪大廳,躲在暗處四處張望尋找看是鮮家姐姐被藏逸在何處?大廳內共有五十四個匪徒,另有七個被擄來的女子,南橋洞視所有角落,均不見愛蓮姐姐蹤跡。南橋出了大廳,輾轉摸到後房,後房一片漆黑,隻有一間屋隱隱聞得有人小聲啼哭。南橋撬開房門,黑暗中她瞅見有個女子被綁在床上,嘴巴也塞了東西。南橋解開女子的羈絆,小聲動問:

“你可是愛蓮姐姐?”

愛蓮大驚,反問道:“你是何人?”

南橋道:“姐姐不須多問,是潘郎派我來搭救你的。”

“潘郎來了!他在何處?”

“尚在山下,姐姐且隨我來。”

南橋在前,一手提三尺寶劍,一手攜著鮮愛蓮一條臂膀,摸著黑高高低低,深一腳淺一腳,好不容易到了崖邊。哨樓邊上有道小門,哨兵早被南橋解決了,因此並無阻攔。南橋將愛蓮安置在一個僻靜處,然後道:

“姐姐不要亂動,待我放一把火,燒了這夥強賊的老巢,我再帶你下山。”

愛蓮點應允,道:“妹妹小心行事,萬不要著了那些強賊們的套兒。”

“諒不防事。”言未畢,人已不見蹤影。

此時鑽天猴和他的嘍羅兵正在開懷暢飲,於占山端起一大碗老酒,走到鮮世保麵前,道:“兄弟,不不不,今日應改口叫大舅哥了。大舅哥,你勞苦功高,從今後咱們更是親上加親了,你我同心協力,共守山寨,定要闖出一番功業。有朝一日,老子得了天下,你就是國舅爺,哈哈哈!來,大哥,妹夫敬你這一碗。”

鮮世保接過海碗,滿飲了一杯,他也未曾料到事情竟如此順利。略施小計,鮮愛蓮便隨倆嘍羅兵老老實實到了村口。鮮世保見狀二話不說,令幾個嘍羅兵輪換著背起鮮愛蓮,急急奔山寨而來。一路上不管鮮愛蓮如何哭叫謾罵,老鮮隻裝作充耳不聞。鮮世保邊飲酒邊想心事:他這時其實想的並不是作國舅爺,犧牲妹子也在其次,他是斷定那個貌似太監的後生決不會善罷甘休,隻是時間早晚罷了。到了那時,鑽天猴肯定不是對手,他鮮世保的末日也可能就跟著到頭了。

斷壁崖的山匪們正在山吃海飲,突然見四周火起,頓時大叫不好,紛紛奪路而逃。奈何大門在外麵被人反鎖住,有幾個走得快的,翻窗戶好歹揀了條性命,還未來得及舉手加額、暗自慶幸哩,讓一個黑衣人候個正著,飛起一劍,肚子上早被戳了個窟窿。

大廳裏一片混亂,鑽天猴大喊幾聲“沉住氣,不要慌,不要亂”,然而此時誰還聽他的?老於知道大勢已去,美人也不要了,和鮮世保等四五名貼身心腹嘟囔了幾句,打開機關,從暗道裏溜之乎。

此時天色放亮,斷壁崖聚義廳以及後室小屋等皆被燒了個淨光,而且並無一人逃出(逃出的也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