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家住在職工單位的一棟院子裏,這裏有口古井。(前麵說我外婆也提到過這口井)在我快高中畢業的時候,古井因為拆遷被填封了。那一年,湖裏的藍藻第一次大規模爆發,水廠時常停水。整個夏天,我們都在有水沒水之間徘徊。這讓我們開始很懷念那口古井,要是它在,我們也不至於這麼用水難。那個時候古井裏的水不僅清甜可口,而且常年取之不盡,很受當地人的歡迎。後來水質漸漸惡化,大家也都裝上了自來水。最多就隻來井邊洗洗菜,洗洗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鎮上的人對這口古井的過度使用,甚至是破壞。因為當時的我常看到有小孩把水井的軲轆來回轉動,或者朝裏麵吐痰撒尿。葛伯是住那口井最近的地方,填封那天他是最傷心的。他和我說了這口古井的故事: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正是文革,那時候的人們,不僅要精神之苦,還要應付隨時而來的天災。有一年,他的家鄉發生了一場非常罕見的旱災。這場旱災從春分起,一直到秋分都沒有結束,持續的幹旱,讓地裏的農作物顆粒無收。沒有糧食,人們除了挖樹根吃樹皮以外,就隻有逃荒這一條路。村長看到這種情況,心裏非常的苦惱,不斷的想辦法解決幹旱的問題,可總是不成功。這時有人提議說,不如我們祭拜一下菩薩,看看菩薩有什麼指示吧。拜完菩薩抽完簽,一個和尚說:你們去xx地方,然後在那個地方的挖口井就好了。那個地方就是現在我們這個院子的老址,離當時葛伯的村子五公裏。井終於被打通了,有了這口井,幹旱的問題自然而然的解決了。但不知是村長忘記告訴村民,還是村民無意中疏忽了,那口井打成之後,居然沒有一個人想起為那口井立神位。那段時間,村民常常發現用捅打著清澈的井水回去,到家發現是渾濁的或是帶血絲的水。幾個小時後,水又變清澈了。更有甚者說,清晨去打水的時候能看見一些有頭沒有腳,又或者有腳但沒有頭的人影在那口井的周圍飄動著。有一次,一個村民差點被什麼拉進井裏。村裏人害怕了,於是立了塊碑,每次打水都心裏默拜,自此相安無事。九十年代中後期,水井重新翻修,那塊大碑也被拆掉了。一些老村民極力阻止,無奈上頭動工的人是個無神論者,大碑還是被拆了。當然了,那以後水井再也沒有出過事,就是水質越來越差。起先還可以喝,後來就渾濁的像泥巴水一樣。漸漸的鎮上也都裝上自來水了,誰也不管這口井了。葛伯說,那座碑拆了後,神靈就走了。龍王看這裏待不住,也搬家了。我去問過我爸媽,他們說的確老一輩人會默拜這口水井然後打水。但他們不會,因為不信。也有人說過一些關於這些井的詭異事件,都被人們當做笑談罷了。我在想:現代人啊!吃水都忘了挖井人,你們不拜神靈,也要想想當初挖井的同誌們吧!怪不得,水質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