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月色正濃,霜雪那樣的清暉籠罩著驛站,南翼凱披著外袍,站在溶溶月色之中,感覺心境平和了許多,自己的爹和自己都是幽羽的臣子,所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皇上讓自己帶他兒子赴湯蹈火沒什麼不對的,人想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也不是那麼的容易。他望向隔壁的房間,燈光仍然沒有熄滅,藍珊應該還沒睡,卻不知這妮子此時正在幹什麼?南翼凱不由得產生了一探香閨的念頭,可這時候去打擾人家終究不太好。於是在青石台階上坐下,夜晚還有些涼,他裹緊了衣袍,此時聽到身後開門的聲音,門軸發出吱嘎聲響,室內橘黃色的光線從開門的縫隙中投射到外麵,和潔白的月光融合在了一起。
藍珊身穿深藍色長袍緩步走了出來,她剛剛洗過頭,黑長的秀發披散在肩頭,肌膚潔白如玉,在月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質感,一雙如遠山的眉黛,明澈清冽的雙眸在月光下深邃而明亮。
她將長袍提起一些,在南翼凱的身邊坐下,此刻的藍珊樸素自然,卻積極健康,她的身上少有多數女性身上的忸怩,比如她可以穿著男裝大搖大擺招搖過市,又比如她可以像男人爭強鬥狠,而現在她坐在石階上,也不像多數女孩子一樣,用雙臂抱住膝蓋,營造出一種我見尤憐的柔弱姿態,一雙美腿直直伸了出去,然後交叉在一起,雙手向後撐在石階上,抬起頭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怎麼沒去睡?”
南翼凱笑著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說道“賞月!”
藍珊可絕不相信他會有賞月的雅興,唇角露出一絲笑意:“睡不著吧?”
“你怎麼知道?”
南翼凱看了她一眼,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喔,我明白了,你偷窺我!”
“有什麼好偷窺的?”
南翼凱道:“沒偷窺我怎麼知道我睡不著?”
藍珊歎道:“我房間在你隔壁啊,你們那邊鼾聲震天,排山倒海似的,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今晚,你是要陪我一起賞月了”南翼凱正想伸出手去樓一下藍珊,忽然目光一凜,卻見一道黑影正從屋簷之上飛速掠過,雖然隻是稍閃即逝,可仍然沒有逃脫南翼凱的視線,他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覷定屋簷上的黑影,手臂一揮,一道冰冷的寒光追風逐電般向黑影的後心射去。
屋簷上的黑衣人看都不看後方射來的飛刀,等到那飛刀距離他身體還有三尺左右的時候,左手向後伸了出去,並攏食指和中指輕輕一撥,隻聽到咻!的一聲尖嘯,飛刀直奔藍珊的胸口而來。
藍珊伸直兩條腿坐在地上,也沒看到屋頂的黑影,南翼凱射出那柄飛刀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房頂可能有人,抬頭去看的時候,飛刀已經倒著飛向了她的胸口。
飛刀反轉射回的速度遠勝南翼凱剛才投出的時候,南翼凱原本想用手去接,可是當他聽到那飛刀破空發出的尖嘯,立時變色,對方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屬於高手,情急之間,不得不合身撲了上去,將藍珊撲倒在地上,飛刀貼著他的後背飛了出去,呲的一聲將南翼凱背後的衣袍嗤地劃開。
南翼凱下意識地抱緊了藍珊,藍珊剛剛被她猛然撲倒在地,可惜躺倒的地方並不平整,身體在石階之上硌得不輕,腰差點都給硌斷了,背後雖然疼痛苦不堪言,可麵對近在眼前的南翼凱的俊美無雙的臉,一時間也不覺得痛了。
飛刀掠過南翼凱的後背,然後貼著地麵一直飛向一旁的廊柱,深深刺入廊柱之中,而黑衣人早已不見蹤影。
此時隔壁院落中傳來大聲呼喝:“……飛賊……有飛賊……”
南翼凱和藍珊對望了一眼,心中暗叫不妙,南翼凱拉著藍珊向房間內走去,他首先想到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藍珊和他想到了一起,走了兩步卻又想起一件事,走回來到廊柱前,一把將刺入廊柱內的飛刀拽了出來,飛刀深入廊柱,直至末柄,足見黑衣人武力之強橫。
南翼凱幹脆利落地劈出一掌,當然這一掌並非是劈向藍珊,而是劈向桌上的油燈。雖然隔著一丈左右的距離,一掌劈出,掌風颯然,燭火立時熄滅,這一招正是劈空掌。隔空傳力,南翼凱修煉的頗有火候。
南翼凱突然一把將她的嘴唇給捂住了,藍珊微微一怔,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撥開他的手掌,南翼凱手肘壓住了她的胸口,向前靠近了一些,壓低聲音道:“來人了!”
藍珊這會兒方才聽到外麵一陣混亂,響起嘈雜的腳步聲,沒多久就有人敲門,南翼凱也是在敲門聲響起之後方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下如何解釋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問題,別人不認識他們倒還罷了,那四名家丁!南翼凱示意藍珊去帷幔後躲起來,可藍珊卻無動於衷。聽到敲門聲,用力向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