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而有韌性的皮膚,在伊人的手下灼灼地燃燒。
等她的手指終於觸到他的腰時,炎寒突然清醒,他猝然地退後一步,抓住伊人的手,喘著氣問:“我是誰?”。
“我是誰?”。
“你是炎寒。”伊人坦然地看著他,非常清晰地回答道。
每吻一下,都如花瓣飄落,溫熱而輕盈。
“咳咳,”方才咳嗽的那人一麵摸著頭,一麵從不遠處的山坡後現身:“真不好意思,我沒忍住,咳咳。”
炎寒斂眸,用足可殺人的目光怒視來人。
來人卻渾然不知自己正處於生死邊緣,他優哉遊哉地走上坡,還未站穩,腳步一滑,突然打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抓抓頭,重新爬了起來,一步一步挪到炎寒麵前,彎腰道歉道:“真對不住,真對不住,我本來想裝成什麼都沒看見悄悄離開的,可是有一隻蟲子飛到我嘴裏了,咳咳,哎哎,你們隻當沒看見我,繼續,繼續。”
炎寒沒有言語,目光逡巡著,上下打量來人。
那人做普通的漁夫打扮,鬥笠壓得很低,隻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下巴,身上披著一件陳舊的蓑衣,背略略佝僂著,怎麼看都像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
炎寒殺心頓起,於他而言,殺一個普通人,並不是多大的罪過。
他身上暴起的氣機那麼強烈,連伊人都略覺不對,她扭過頭,看了看炎寒冰冷的臉,然後,又回頭望著那漁夫。
“炎寒。”在炎寒即將出手時,伊人突然站了起來,擋在前麵,開口道:“讓他走吧。”
炎寒怔了怔,真氣凝於掌中,懸而不決。
伊人於是抓了抓頭,小心道:“你為什麼要殺他呢?我並不覺得難為情……那什麼……不用滅口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伊人小心翼翼地瞧著炎寒,倒有點祈求的意味。
“他會詆毀你的名譽。”炎寒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伊人,名譽對女人很重要。”
“厄……”伊人沉吟片刻,然後挺坦然道:“我不覺得有毀名譽,你抱我是因為你喜歡我,我親你也是因為我突然喜歡你了。我們誰也沒有強迫誰,又沒有妨礙別人,與人無尤,問心無愧,為什麼要管人家怎麼說怎麼看呢?”
說完這些振振有詞的話,伊人重新變成可憐兮兮的樣子,望著炎寒,輕聲問:“所以,不要殺他,好不好?”
炎寒卻早不糾纏這個問題了,他的腦裏隻回蕩著伊人的那句話,“我突然喜歡你了”。
她親口說出的。
有了這句話,其它都無所謂。
“既然你不介意,我也沒什麼。”炎寒微笑道:“即便全天下人看到都沒什麼。”
伊人於是笑眯眯地轉過身,衝那漁夫道:“你走吧,沒事了。”
漁夫卻並沒有感激涕零、急著離開,而是氣定神閑地望著炎寒,淡淡道:“你女人不錯,你倒是迂腐了點。好在冷豔不用嫁給你。”
炎寒神色一凜,直視著來人,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漁夫聳聳肩,並不回答,而是衝著伊人‘呔’了一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伊人眨眨眼,很自覺地回答道:“伊人,你呢?”
“流逐風。”漁夫笑笑,朗聲道:“我也討厭那些清規戒律,隻要自己想做的,何必管人家怎麼看怎麼說。伊人,期待明天能在大會上見到你。”
長嘯漸遠,人亦漸遠。
炎寒注目著那個漸漸變小的黑影,喃喃地重複著他的名字:“流逐風。”
原來,他就是流逐風。
十一在帳篷裏惴惴不安地等著炎寒和伊人,她拚命自責,又不太敢相信阿牛給她的藥有問題。
正在她惶惶不知所往的時候,炎寒與伊人回來了,炎寒滿臉喜色,用保護的姿態,走在伊人旁邊,手虛虛地攬在伊人的腰上,很是和諧。
伊人神色平靜,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小姐。”十一迎了上去,欣喜地喚了聲,伊人朝她笑笑,沒有說話。
“十一,那茶水是誰斟的?”炎寒還不忘記那回事,盯著十一問。
“厄,十一。”伊人冷不丁地插嘴道:“我想換衣服,你陪我進去吧。”
十一如蒙大赦,連忙扶著伊人,一道朝帳篷走去。
炎寒看著他們的背影,沒有說什麼。
等進了帳篷,十一連忙著手找衣服,伊人則站在門口,淡淡地看著她。
等十一終於找好衣服,捧著一堆向伊人走來的時候,伊人抬眼說:“十一,我一直很信你。”
十一的動作頓時停住,驚愕地看著伊人。
伊人卻低下頭,仿佛沒有說方才的話。
十一的手有點抖了。
兩人沉默。
“我還是會一直信你的。”等了一會,伊人又說。萬分肯定。
十一咬了咬唇,淚水突然湧了出來,她噗通跪下,手中的衣服散了一地,“小姐,我隻想成全你和陛下,小姐,我沒打算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