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瞟了他一眼,見他一副幸災樂禍,挑撥離間,等著看熱鬧的樣子,不禁一哂。
然後,伊人一言不發地轉身朝回路走去。
“喂,你還沒回答呢!”流逐風在後麵,一麵大呼小叫,一麵趕了上來。
到了伊人身前,流逐風抓住伊人的手,扯著她往前走,口中隨意道:“亂走會迷路的。”
伊人也不理他,隻是默默地跟在後麵。
也不知方才流逐風的挑撥,她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
回到房間後,那兩個宮女還是雕塑一般直挺挺地站著,待伊人回到床上後,流逐風從懷裏拿出一隻瓶子,放在她們的鼻子下扇了扇,
然後,他抓緊時候對床上的伊人、快速地說到:“我找時間再找你玩,下一次,你可不準拍我了。”
伊人眨眨眼,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為什麼還要找我玩?”
“你好玩唄。再會啦。”他看了看那兩宮女的眼睛,回頭極快地丟下一句話,也不知身形怎麼一晃,眨眼便消失在帳幕之後。
就在流逐風消失不久後,那兩宮女如大夢初醒一般,得瑟了一下,然後迷惘地望了望對方。繼而猛地轉頭,看向伊人。
伊人攏著被子靠坐在床頭,眨巴著大眼睛瞧著她們。
她們鬆了口氣,重新站得筆直,一副門神的模樣。
沒過多會,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兩宮女站得更是筆直,目光凜凜地望著前方。
腳步聲停了下來,有人掀開簾子,冷豔從簾子中間款步走進,她的身後,隻跟著賀蘭雪一人,其它人則被留在了第一層的大廳裏。
“可有什麼事沒有?”冷豔抿著紅豔的唇,極有威儀地問道。
那兩宮女連忙搖頭道:“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她在幹什麼?”冷豔看了看伊人,問。
“睡覺。”兩人不約而同地回答道。
“睡覺?”冷豔微覺吃驚:這種情況下,她竟然也睡得著。
跟在後麵的賀蘭雪聞言,卻是一笑。
心中莫名地安定下來。
他看著她,目光柔和輕鬆,仿佛在說:果然是伊人啊。
伊人偏了偏頭,也看了他一眼,然後傻嗬嗬地咧了咧嘴。
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可突然間,似有種默契一般,兩人都覺得心安。
當然,冷豔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細節,她隻是難以置信地看了看一臉輕鬆的伊人,不由得琢磨著:他們到底喜歡她哪裏?
炎寒和賀蘭雪,都是冷豔所認識的最優秀的男人之一,為什麼偏偏看上這種白癡了呢?
冷豔很不甘心,也實在想不通。
“你今天已經見過她了,她很好,你放心了吧?我們現在可以走了?”隻停留了片刻,冷豔重新轉過身,催促賀蘭雪道。
她不想給他們太多呆在一起的時間。
賀蘭雪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麵向冷豔時,他眼中的柔和與笑意,又重新被麵無表情所取代。
冷豔並沒有懷疑什麼,兀自大步邁了出去,賀蘭雪亦是,沒有回頭。
伊人擁著被子又坐了一會,呆了呆,然後繼續剛才被流逐風打攪的睡眠。
冰宮外,走在前麵的冷豔突然停住腳步。
她負手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平視著視線極處恢宏的天空:黃昏將臨,紅霞鋪滿天際。
夕陽,是壯美而悲傷的景致。
賀蘭雪也隻能停下腳步,站在她身後,同樣望著那片通紅的天空。
“賀蘭雪,你會恨我嗎?”冷豔忽然問道。
聲音平淡,沒有回頭。
賀蘭雪望了望她清絕的背影,沒有回答。
“你現在大概已經討厭我了吧。”冷豔仍然沒有回頭,隻是微微一笑,“你在想,我是一個霸道,嫉妒,強橫且不講理的女人。”
“……我沒有這麼想。”賀蘭雪輕聲道:“我沒有去評價你。”
“你沒有評價?”冷豔聲音一顫,隨即恢複正常,問:“那你以為,現在在做什麼?”
“做交易啊。”賀蘭雪聳聳肩,俊美的臉上滿是無所謂:“一場我們雙方都沒有吃虧的交易,就這樣。”
冷豔背對著他,沉默了許久,忽而笑了起來。
“賀蘭雪。”她笑著問:“你什麼時候才可以不那麼驕傲?”
說完,她仰頭,款步走開。
火紅色的禮服裹著的挺直身軀,就這樣,融進了冰宮亙古不變的紅牆灰瓦中,像淒冷的狂野中,最後那一簇火苗,微弱而倔強地燃燒著。
賀蘭雪心中一動,有什麼感覺,說不太出來,可是,又覺得冷豔身上,隱藏著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招親大會正式啟動。
冰國舉國上下,一陣歡騰,京城裏來自各地的人馬,都翹首盼望著能見到這百年難得一遇的盛世慶典。
坊間甚至開出了賭局,秘密地將各大熱門人選拿出來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