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正忙著搜索賀蘭雪的身影,聽到有人叫她,她抬頭一看,見是炎寒,伊人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笑得一臉歡欣。
“剛才可是出了什麼事?”炎寒順勢坐到她旁邊,關切問。
“厄,十一走了。”伊人去蕪存菁,簡單地回答道。
炎寒聽得有點摸不清頭腦,左右看看,確實不見十一那個小丫頭:難道是耐不住寂寞,自個兒離宮了?
剛才伊人是去追十一嗎?
炎寒還欲再問,卻發現伊人的注意力已經移到了別處,看得一臉專注。
炎寒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見到那人,俊臉輕沉,隨即,一絲落寞潛上眼眸。
伊人正看著賀蘭雪。
看著賀蘭雪持劍,拱手,然後入陣。
她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
正如炎寒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伊人的身影。
號角聲再次響起。
蒼涼的音調,直達雲霄。
眾人入陣,廝殺開始。
不一會,就已經有兩個人出局了,出局的方式還是倒地後,被人七七八八地踢了出去。
場上隻留下賀蘭雪、柳溪與夏玉了。
賀蘭雪自不用多說,即使功力大打折扣,他依然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柳溪也不知從哪裏學得的詭異身法,翻轉騰挪,飄忽不定,不與人正麵交鋒,是保存實力的打發。
夏玉固然年輕,但好歹是夏侯世子,也是自小初入沙場的主……對於禦林軍那套戰場上的玩意兒,他還能做到遊刃有餘。
三人,從三個方向,同時向中間高懸的繡球進發。
打著打著,賀蘭雪突然發現:好像與自己交手的人都有點手下留情了。
他們的留情,恰恰讓方才耗力逼毒有點虛脫的賀蘭雪得以喘息。
譬如:一個禦林軍的長槍從背後向賀蘭雪攻去,可是臨到關頭,他突然想起:好像二舅子的大姨媽的小表姐在賀蘭雪身上壓了一百兩。
這個念頭讓他的動作稍微頓了頓,賀蘭雪已經轉身,長劍揮舞,灌注真氣,削去了他的槍頭。
看來,鳳七砸下的那幾千萬兩銀子,還有有點作用的。
賀蘭雪就這樣銳不可當地一直闖到了正中央。
右手的劇痛越來越嚴重,卻還在能控製的範圍內。
左手有點冒汗了。
而繡球就在眼前。
他抬起頭,迎著烈烈的陽光望了望咫尺之間的繡球,正待躍起,忽而聽到一聲刺耳的吆喝:“叛徒,你休想拿到繡球!”
話音未落,夏玉已經拚了過來,一交手便是一陣亂打,完全是不要命的方式。
賀蘭雪不得不先與他糾纏,若是以前,一定可以幾招製敵,隻是今天,實在沒有了氣力,他又不忍真的傷了夏玉……畢竟是悠兒最喜歡的表弟,而且,當年還親手抱過他的。
一個奮不顧身,一個深有顧忌,兩人鬥得難分難解,卻不妨,一個淡色的身影輕輕巧巧地越過他們,筆直地來到柱子之上。
柳溪伸臂一撈,那簇紅的繡球,竟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地落於柳溪之手。
夏玉懊惱至極,從半空中落下,賀蘭雪倒有點隨遇而安,隻是容色蒼白,拿劍的手,握得甚緊,指節青白,青筋露了出來。
“承讓。”柳溪就這樣站在最高處,微笑著向兩人說了一句,然後舉起手中的繡球,昂頭,一副勝利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