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賀蘭淳送出京城後,就連夜離開了,那時候裴若塵正準備新帝登基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分神去查我們的行蹤。”易劍否定道:“倒是炎國皇帝……”
在天朝宮變的時候,炎寒一直在旁邊冷眼瞧著。他是最能看清全局的人。
“炎寒即使知道我的行蹤,也不會對付我。”賀蘭雪淡淡道:“他本來就希望看到天朝越亂越好,我是天朝的隱患,他何必要為裴若塵除掉我這個隱患。”
“若是為王妃呢?”易劍遲疑道:“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不是沒可能。”
“炎寒若真的是那樣衝動的人,當年伊人在炎國的時候,他就該直接立她為後,娶了她,而不是優柔寡斷地拖著!”賀蘭雪冷笑一聲,“在他心中,永遠是大局為重,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到底是……”
“無論如何,現在阿奴單獨留在小鎮裏已經不安全了,帶著她一起上路吧。”賀蘭雪歎了一聲。
待賀蘭雪出了阿奴的房間,天色已經很晚了。
伊人獨自留在房裏,正用自製的小鑷子將小貂身上的銀針拔出來,又灑上金創藥,然後取了一條毛巾,將它裹好,放在床頭上。
小貂受傷頗重,身體虛弱,隻能任由她擺布,兩隻黑溜溜的小眼睛,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
伊人摸了摸它的小頭,自語道:“在我這裏,你會很安全的,不會有人傷害你。”
小貂似聽懂了,小頭一低,縮成毛茸茸的雪球,閉目養神。
伊人笑笑,剛安置好它,賀蘭雪便推門走了進來。
“明天要帶著阿奴一起去落鳳山莊,這裏不太安全了。”他試探地對伊人說道。
“好啊。”伊人的神色間沒有絲毫不悅,隻是眉頭微鎖,似有隱憂。
賀蘭雪沒有注意,還在慶幸伊人的知情達理,握著伊人的手,隨口轉開話題道:“伊人,你說冷豔大婚,我們送點什麼好呢?”
雖然在冰國略受了一些波折,但是冷豔對賀蘭雪,終究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現在,她大婚在即,賀蘭雪不能什麼都不表示。
“也許,她希望你親自去參加她的婚禮吧。”伊人琢磨著說。
“我不是沒有這個打算,但我跟她之間的糾葛太多,隻怕她未必想見到我。”賀蘭雪訕訕地笑笑,隨即摟過伊人的腰,涎著臉道:“更何況,我更怕某人會吃醋。”
“某人是誰?”伊人眨眼道:“我不會吃醋的。”
“吃吧吃吧,都沒見你吃過醋,我多受打擊。”賀蘭雪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坦言道:“我可是對你很吃醋,像炎寒啊,像裴若塵啊,像流逐風啊,以後你見都不要見他們了。”
很霸道的語氣。
伊人一臉黑線。
賀蘭雪又涎上來,望著她巴巴地說:“眼睛裏隻準看見我!”
伊人正想控訴他的無理取鬧,賀蘭雪突然抱住她,溫柔的呼吸拂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不如我們繼續中午被易劍打斷的事……”
伊人愣了愣,隨即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突然張口,咬住他。
賀蘭雪痛得呲牙,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床的方向走去。
哪知,賀蘭雪剛剛走到床邊,又是一陣門軸的轉動聲,易劍冒冒失失地進來道:“王爺,王爺,王……”
賀蘭雪抱著伊人,轉過頭,筆直而淩厲地看向易劍。
如果目光是有實質的,那麼易劍一定已經被燒成灰燼了。
易劍呆滯了半刻鍾,然後立正、轉身,邁正步走了出去,順手合上門。
賀蘭雪剛鬆了口氣,正打算把伊人放到床上,外麵響起三下禮貌的敲門聲,“王爺。”
賀蘭雪眉毛一挑。
他要把易劍打發回天一閣!明天!不,馬上!
“王爺,有客人來訪。”易劍在門外恭敬地彙報。
“怎麼來訪?難道他過了天一閣的第一道防線?”凡是靠近鎮子十裏地,而非鎮子本地人,都會被天一閣扣下盤問。
“直接闖進來的。”易劍回答道:“因為……訪客中有一個極厲害的高手。”
“誰?”話已至此,賀蘭雪已經沒有心思欺負伊人了,放下她,然後拉開房門,看著易劍,嚴肅地問。
“武爺。”易劍正色回答,努力表現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剛才闖進去的人隻是賀蘭雪的一個幻覺。
“還有誰?”
武爺的名字果然讓賀蘭雪小小地吃驚了一會。
“柳色和尤主管。”易劍回答。
“他們怎麼會來?阿奴會不會也是……”武爺武功奇高,若說是他來偷襲阿奴,劫走康老頭,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們才來,而且是正大光明走進來的,還給了拜帖,應該不是白天襲擊阿奴姑娘的人。”易劍斟酌著回答。
賀蘭雪不再多說,大步朝會客廳走去,伊人也小步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