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
“……還沒研製出來。”伊人本想胡亂縐一個答案,可怎麼想,都想不到能過關的答案,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實話。
她倒是想供出康老頭,可是見他們的處事方式,萬一康老頭也沒有,豈非害了他?
所以,在對方詢問小貂的來曆時,伊人選擇了閉口不提。
於是,那群已經累了的人以為伊人在調侃他們。
於是,又一輪刑訊開始了。
伊人又哭了起來。
她不是英雄好漢,而且最怕疼,除了哭,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索性,就扯著嗓子哭,哭得嗓子都啞了,神思恍惚的,伊人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加在自己身上的鞭子也好,烙印也好,疼就疼啊,也就疼得沒啥感覺了。
再後來,伊人被他們弄醒後,隻覺得困倦異常,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全身每個毛孔,無一不累,全部張開,醉醺醺地呼吸著。
朦朦朧朧中,她看見有人捧著那晚藥,緩緩地走向她……
賀蘭雪瘋了一般找伊人,可是找遍了山莊的所有角落,都沒有伊人的蹤跡。
又一批派出的守衛回來了,仍然是沒消息,賀蘭雪伸手抓起幾案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天一閣是廢物嗎!”他斂眸低問,聲音不高,卻讓跪在下麵的人打了一個寒噤。
站在賀蘭雪身後的易劍也是第一次見賀蘭雪發這樣大的火,他偷眼望去:王爺神色凝肅,並沒有亂分寸,可是這樣的沉靜,才是最可怕的。
本是三月花開,卻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王爺,急也沒用,不如我們分析一下,會是誰對王妃感興趣。”半夜被賀蘭雪從床上拽起來的鳳九在一旁心平氣和地說到。
“這就是你們落鳳山莊的守衛?”賀蘭雪氣急,突然把火氣轉到了鳳九身上。
鳳九懶得理他,隻是不鹹不淡地提醒了一句:“王爺難道忘了,落鳳山莊隻是一個普通的山莊,並無機關陷阱,銅牆鐵壁。”
賀蘭雪重重地‘哼’了聲,扭過頭去。
鳳九見狀,微微一哂。
“伊人對別人來說,是沒有多大用處的,擄走她的人,隻怕會用來威脅王爺。王爺稍安勿躁,靜等消息好了。”頓了頓,鳳九以怨報德,小心地寬慰道。
賀蘭雪也不亂發脾氣了,他沉默了一會,然後低低地回答:“可是小白咬傷了那人,我怕……我怕那人會遷怒之下,傷了……”說到最後,賀蘭雪幾乎哽咽,竟有點說不下去了。
就在剛剛,就在伊人出事之前,他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放心,隻要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伊人,我會保護你的。”
那些承諾猶在耳畔,伊人已經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賀蘭雪覺得自己真他媽混蛋。
“王爺剛才說小白受傷了,可看得出是什麼手法打傷的?”鳳九心中一動,問。
賀蘭雪搖頭道:“我已經查看了,那人很謹慎,即便是緊要關頭,也沒有使出本門手法,隻是用尋常的招式。隻是功力厚一些。”
賀蘭雪雖然著急,卻很細心地查看了全部的細節。
但,一無所獲!
“他可以直接找到客房,而我府中並沒有被盤問或者失蹤的人員,可見那人之前一定來過落鳳山莊,王爺可想得起是誰嗎?”鳳九又提醒了一句。
賀蘭雪腦子很亂,來過山莊的人並不在少數,一時間,實在想不起會是誰,隻覺人人都有可疑,可是,人人都沒有必要。
正在慌亂之際,賀蘭雪突然抬起頭,輕聲說到:“是阿奴。”
“恩?”
“是仙媚派的阿奴,是炎寒。一定是他們,炎寒終於下手了,當初我把伊人從他身邊騙來,他又將她擄走!”賀蘭雪越想越像,隻恨不得馬上到炎國去,又恨不得馬上抓住阿奴問清楚。
鳳九沉思著,他總覺得哪裏不對,一時又想不起哪裏出了紕漏。
賀蘭雪絕對是行動派,他已經起身,嚴聲命令道:“傳令下去,找出仙媚派的首領阿奴……”
“相公可是要找我?”隨著一陣嬌笑,屋外一個無比溫柔的聲音,輕輕淺淺地問道。
易劍一臉警覺,正打算衝出去,賀蘭雪卻按住他,匆匆囑咐了一句:“你們都呆在原地。”然後大步朝外麵走去。
外麵清輝未散。
月色下,那個驚呼一瞥的脫俗身影,坐在門前的樹埡之上,薄薄的衣衫在夜風裏晃晃悠悠,好像隨時都要羽化成仙一般。
賀蘭雪已經顧不得驚豔,更加不想憐香惜玉,他盯著樹上的人影,沉聲問:“伊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