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5章 我很想你1(1 / 2)

“陛下日理萬機,還能記得在下,實在是在下的榮幸。”柳色已經不複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在一年來官場的摸打滾爬中,在裴若塵當政時喧天的權勢下,他已經迅速成熟。臉上再也不會出現柔弱與猶疑,是那麼遊刃有餘,從容不迫。

“柳色公子給人印象如此深刻,又豈是輕易忘得了的?”炎寒淡淡回答:“隻希望這次會麵後,柳公子給朕的印象會更加深刻。”

柳色立刻肅顏,他們都不需要拐彎抹腳。

“夏侯會全麵起兵,糾集遺留的裴黨攻擊賀蘭雪,以協助陛下南撲天朝。天朝本就岌岌可危,賀蘭雪當政不久,根基未穩,如此內外夾擊,天朝一定會分崩離析。到時候陛下取天朝以北的五省十四地。而夏侯則要包括京城在內的剩餘七個省。”柳色侃侃而談,眉宇間意氣風發,好像天朝已經是一條被宰殺好的牛羊,他們已經拿好了刀具,就要將它分割。

炎寒神色未動,似乎一點也沒動心的樣子,“柳公子願意幫忙自然是好事,姑且不說事後如何處理疆域。朕曾與冰國女王冷豔有協議,若天朝率先攻擊炎國,她才會施以援手。而此番炎國反撲天朝,隻怕會引起冷豔的反感。而且以冷豔與賀蘭雪的關係,不得不考慮一個極大的可能:冷豔會出於同情和道義,出兵幫助天朝。如果局麵發展成那樣,炎國也是腹背受敵,還要深入敵後千裏作戰,到時候左右之拙。夏侯若是反悔,炎國的處境豈非很危險?”

“夏侯怎會反悔?陛下多慮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夏侯不是一直相當漁翁這個角色嗎?而且他先叛息夫人,後叛賀蘭淳,再叛裴若塵,這樣一叛再叛的人,有什麼誠心可言?”炎寒冷冷地問。

“這樣的合作,誠信與否本來隻是一個笑話。唯一能依賴的,隻有雙方的利益,共同的利益。”柳色麵對這般質疑,並沒有表現出多氣憤。畢竟這樣的大事,炎寒有謹慎的理由。

“哦,說說看,讓朕拿什麼來信你們?你們又如何確保炎國的利益?”炎寒眯起眼睛,漫不經心地問。

“陛下如今擔心的,無非是冷豔的態度,可是陛下難道忘記了,夏侯的兒子是誰?”柳色淡淡道。

“夏玉?”

“不錯,正是夏玉。雖然他被冷豔架空,幾近軟禁,可陛下別忘記了,他還是冰國的王夫,是冷豔公諸天下的丈夫。冷豔固然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卻始終是個女人而已。隻要是女人,就不可能鬥得過男人。”柳色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有種殘忍的快意:“當年息夫人那般驚才絕豔,到頭來,不一樣被群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嗎?”

“到底是被男人玩於鼓掌,還是將男人玩於鼓掌?”炎寒下意識地接了一句,不禁悵然。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皇炎子昊,想起了自己一直被冷落的母親,想起小時候,那麼多****夜夜,父親會盯著一張沒有生命的畫像發呆卻不肯正眼看他這個鮮活的兒子一眼。

為了炎子昊閑暇時的一瞥,也為了讓自己母子倆不被遺忘,炎寒一直很努力,他努力做到最好,做到讓所有人驚歎,做到炎子昊再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如果這也叫做將女人玩於鼓掌,那炎寒情願自己永遠不要碰到女人。

他再次苦笑,卻又不可抑製地想起伊人。

難道,真的是一個輪回?

強勢如息夫人,弱勢如伊人,她們是那麼地不盡相同,為什麼都能這般左右炎家的人?

“也許沒有誰玩誰,兩敗俱傷而已。”柳色耳尖,當年眼睛不好之時,練就了他超強的聽力。聽到炎寒的感歎,柳色心中一顫,一直以來,對息夫人愛恨不明的情緒終於被深深的悲憫所取代:“男人和女人,若不能相愛,便隻能相傷。息夫人和他們是這樣,冷豔和夏玉,也會是這樣。”

“夏玉打算如何做?”炎寒凜了凜心神,從方才的惆悵中迅速回神。

“不幹什麼,好好地盡一個丈夫的責任而已。”柳色諱莫如深地回答。

炎寒是冷豔的朋友,柳色不得不防。他們相互合作,又相互防備。

‘利’是一個錐子尖,著力點很小很銳,找不到平衡,便隻能摔下。

冰國。

冷豔揉了揉疲乏的雙肩,剛扭過頭,便瞧見夏玉站在那燈影兒之下,穿著一身兒月白衫子,單單薄薄的,好像風都能將他吹走。

冷豔心中泛起一陣憐意:自從上次大婚後,夏玉便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安靜地呆在宮中,寡言少語,對所有事都漠不關心,隻是默默地伴在她的左右。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冷豔站起身,微笑地迎向他。

“外麵風大,所以給你送一條鬥篷來。”夏玉說著,拿出一條鬥篷來披到冷豔的肩上。夏玉雖然比冷豔小,可好歹是一個男人,他的身量已經比冷豔高出一些,在他為冷豔係上絲絛的時候,冷豔有種被保護的錯覺。那是鮮少從夏玉身上得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