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雪帝啊,皇宮裏的天朝皇帝陛下啊,你到底是不是天朝人?”驛臣又將伊人狠狠地鄙視了一番。
伊人則處在驚愕中,完全不知怎麼反應。
她與阿雪出來參加鳳九的婚禮,確實是微服出巡,沒有驚動任何人,驛臣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可是,阿雪明明被人擄走了,皇宮裏的那個陛下,又是誰?
“那個炎國皇帝……什麼時候來的?”伊人略定了定神,又問。
“昨天啊,京城現在可熱鬧了。”驛臣還在繼續唾沫橫飛地向無知小民宣揚他的小道消息,“當年綏遠一戰,雪帝大敗炎國炎寒,炎國元氣大傷,讓炎寒被世人詬罵了三年之久。聽說炎寒勵精圖治,在炎國韜光養晦,一直沒露麵。而這次乍一露麵,竟然是不計前嫌向天朝示好,主動向天朝皇帝提出聯姻。”
“聯姻?”伊人又是一怔:怎麼在京城的時候,完全沒聽說過炎寒要與天朝聯姻的事情?
炎寒想娶誰?
“跟誰聯姻?”她問得一頭霧水。
難道真是山中一天,世間一年?
“就是公主唄,悠公主。大奸臣裴若塵死了後,悠公主一直孀居,現在炎國皇帝願意娶她為妻,是皇家也是兩國的大喜事啊。”驛臣說到這裏,為了賣弄自己的見多識廣,又壓低聲音道:“聽說,炎寒與悠公主還有一段很傳奇的往事呢,當年綏遠之戰的時候,悠公主就在綏遠,後來在炎寒退走的時候,順道將她擄走了,兩人日夜相對,日久生情,所以……”
“賀蘭悠不是一直住在綏遠嗎?她還經常來信……難道這幾年,她一直在炎國?”伊人琢磨了一會,又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炎寒與賀蘭悠?伊人想破腦子,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隻是直覺告訴她,那不可能!
“行了,這種朝中大事,照理說,不該跟你這種無知小民講,你趕緊走吧,不要指望見到易大人了。”驛臣開始下逐客令,伸手將伊人往後一推,伊人向後踉蹌了一步,小葵剛剛從井水邊跑過來,見狀,叉著腰凶神惡煞地擋在驛臣前麵,怒氣衝衝道:“你幹嘛!竟敢推我母後!”
那驛臣沒有注意聽她的話,隻是異常驚異地看著賀蘭葵。
兩歲多的孩子,五官已經全然繼承了她老爸的優良傳統,有種豔豔的色澤了,而且剛用井水洗了臉,嫩白的肌膚蘊著華貴的紅光,漂亮得跟一個小天使般。
“沒想到,你還能生出個這麼標致的女孩,美人胚子啊美人胚子。”驛臣一麵感歎,一麵向小葵走了過去。
眼神變得有點奇怪了。
伊人心中一驚,就要拉著小葵先離開,哪知她剛剛準備動,那驛臣已經麵目猙獰地逼近了她……
再醒來的時候,伊人發現自己置身一個河邊。
如夢裏的河。
河水流淌不息,霧氣氤氳。
她支起身,看著河對岸,一個素衣長袍的女子,朝她慢慢地走了過來。
伊人幾乎下意識地認出了她是誰。
“獨孤夫人。”伊人坐了起來,頭有點痛,很努力地回想昏迷前的情景,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依稀記得,那驛臣的嘴臉突然變了,變得出奇陌生。
後麵的,便是一陣空白。
小葵如何了?
她心中一陣擔憂,連忙又問:“這是哪?”
“你可以把它叫做忘川河,這是時間的樞紐,你從後世而來,忘記一切,來到這個世上。”獨孤息蹲了下來,蹲在伊人的麵前,絕美的麵容仍如失真的幻象,“河那邊是你的前世,這裏是你的今生。這是前世今生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