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進了大殿,易劍本想停步,哪知伊琳頓都未頓,徑直朝寢室走去。
易劍無法,也不能出言攔住太後,隻得一言不發地跟了進去。
伊琳進屋後,隨意地往桌邊一坐,然後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信口道:“陛下一直把你當自己人,從未以主仆之分,易大人不必拘束,隨意坐吧。”
“臣還是站著好。”易劍用餘光打量了左右一下,旁邊還立著四位隨侍的宮女。
他心中稍安,不卑不亢地站在伊琳的旁邊,旋即進言道:“陛下原本選定為鳳九先生,但是鳳先生行蹤不明,而朝中能與鳳先生匹敵的,莫過於現任戶部尚書……”
“易大人一路辛苦了,不若先喝杯茶,再說也不遲。”伊琳漫不經心地打斷他的話,揚手讓隨侍的一位宮女過來倒茶。
宮女倒了兩杯,伊琳拿起一杯,指甲在杯沿上幾不可見地磕了下,“送給易大人。”
然後,她拿起自己麵前的一杯,淺淺地飲了。
伊琳雖然在宮中的地位頗高,卻並沒有實權,這幾個宮女也不可能是伊琳的心腹。易劍雖然一直存著提防之心,此刻也看不出什麼異常,而且確實不好退卻。不如配合點早點把事情辦了早點離開。這樣想著,他伸手拿過來,一口喝了下去。
入口便發現不對,可是已經來不及,他一手捂住胸口,正想把茶水咳出來,麵前的景象已經模糊。
隻覺全身氣血翻騰,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再後麵的事情,便全然沒有了記憶。
等他有意識的時候,卻是被冷水澆醒的。
睜眼一看,已經置身大牢了。
雙手被綁縛著,吊在冰冷的鐵環下。
麵前的獄卒凶神惡煞地瞪著他,陰聲怪氣道:“易大人即便再得寵,也不能打太後的主意吧……雖然太後是個美人,平日裏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人。隻是這大庭廣眾,易大人實在太不謹慎了。大人也莫要怪我們。實在是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易劍隻是看著他,沒有大喊冤枉,也沒有吐出一個字。
事已至此,他即便是白癡,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己被算計了。
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下被算計的,大概當著許多人的麵對伊琳做出了無理的事情。
即便賀蘭雪回來,也無法包庇。
可惡,陛下讓我防著點伊琳,結果還是有負所托。
隻是……她到底要幹什麼?
獨孤息來的時候,炎寒沒有絲毫察覺。
那做建立在****皇宮的宮中之宮,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進來的,可是對於獨孤息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這本是她創建的陣法。
而這個陣法,除了流逐風之外,她隻傳授給了一人。
這人,便是賀蘭無雙。
最初聽到賀蘭無雙尚在人世的消息,獨孤息也是將信將疑的。奇怪的是,在他死後,對他隻有恨。可一旦知道他仍然活著,反而平靜了,就好像得到一個不相幹的人的消息。
沒有真實感。
他的重現對她而言,顯得太不真實,以至於可以去忽略對此事的感受。即便那種悲喜如絲如綿,在每次呼吸每晚夢囈裏,深入骨髓。
還有這個陣法,天上地下,唯有他倆知道的陣法+
難道,他真的還活著?
難道阿奴效忠的主上,真的是賀蘭無雙?
獨孤息踩著熟悉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陣法的正中心。
這裏果然有一條地道。
她獨自從地道走了進去,甬道暗長,她沒有點燈,隻是隨著記憶,走向縱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