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龍一開始還覺得奇怪,賀蘭春怎麼這麼痛快,後來他看出來了,賀蘭春需要一個男孩子來撐著舞校的門麵,不想這個人太慫包了,因此才肯傳授黃小龍。
賀蘭春將黃小龍帶到小訓練廳,然後說:“其實,舞和武有一些地方是通著的,那就是基礎功。練武的人要求肢體柔軟,韌帶一定要拉開,而且反應快,速度快,無論出拳出腿,都要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黃小龍說:“其實我有基礎,我十歲之前在老家那群孩子裏是最頑皮的,竄蹦跳躍,翻跟鬥下腰劈叉輕鬆得很,那時候大家都把我和香港的三龍比。”
“你知道三龍?”
“當然了,不但三龍,還有後來的釋小龍,我那時候太崇拜成龍和釋小龍了,做夢都想成為一代打星,到現在喜歡看的還是武俠影視劇,其他的看也懶得看。”
賀蘭春說:“這個我觀察過,你去我家第一晚,就看武俠片,第二次跟我老媽談論,十句話有八句話離不了行俠仗義的事。”
“對啊,阿姨好像很感興趣。”
“別看她是個女人,其實性子非常豪爽,她一直把我當男孩子看待,從小就怕我受委屈,所以才會把我送到武校去。”
說著,賀蘭春讓黃小龍劈一下叉。
黃小龍盡管原來有過基礎,可現在不成了,好久沒怎麼練了,韌帶已經硬了。
他下到一半就下不去了,賀蘭春在他肩膀上狠狠一壓。黃小龍慘叫一聲,雙手扶地,叫道:“姐,扯著我襠了。”
“不吃苦怎麼行。”
“萬一以後不生育了咋辦?”
賀蘭春的臉微微一紅,朝門口看看,見無人注意,她又在黃小龍的肩膀上一按,哼道:“讓你嘴貧,劈了你算了。”
黃小龍想起來,可是賀蘭春單手的氣力非常大,按在那裏,就像肩膀上多了塊巨石,他的身子一點點下壓,韌帶有一種撕裂的疼痛。
“姐,我受不了……”
“還叫姐,不是說拜師嗎?”
“師父。”
“那還不拜?”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黃小龍雙拳一抱,就無法扶地了,賀蘭春咯咯一笑,雙手在他肩膀上一按。
黃小龍一下子就劈到了底。
黃小龍那份疼苦勁,就別提了,不過,他看到賀蘭春燦爛的笑意,春風一般,讓他心裏突然暖暖的,爽極了,居然一下子看傻了,忘了疼苦。
半晌,賀蘭春說:“好了,起來吧,萬事開頭難,以後堅持練,把韌帶拉好。”
黃小龍這才坐在地上,揉著自己大腿內側,說:“姐,你太狠了,不帶這樣教徒弟的吧?”
賀蘭春說:“別人當然不行,可你是誰?黃小龍啊,某些人眼裏的大英雄,以前是練過的。”
黃小龍知道她說的是黃鶯,忙說:“師父,我算什麼大英雄,您才是呢。”
“好了,給師父練著。”
黃小龍苦大了,上午壓腿,下午騎馬蹲襠,他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拜賀蘭春為師。不過,當賀蘭春擺弄著他的身子,矯正他的姿勢時,他又非常受用,覺得再苦再苦也情願。
這一天,黃小龍累得夠嗆。吃了晚飯他就趴在了床上。差不多十點多,外麵有腳步聲傳來。他以為是黃鶯呢。腳步聲來到門口然後停下了,接著,來人在撥弄著門鎖。
黃小龍心說:黃鶯啊黃鶯,你又不是沒鑰匙,幹嘛鬼鬼祟祟的?是了,她不想弄出動靜啊。糟了,她悄悄地來幹什麼?這丫頭八成是喜歡上自己了。
想到這,黃小龍心裏樂滋滋的,心說:看來我黃小龍還是蠻帥的,挺有吸引力嘛。花妹子就不說了,黃鶯雖然不如師父身材好,可模樣是一等一的。
門開了,來人躡手躡腳地靠近了。黃小龍假裝自己熟睡了,暗想:不管她親我摟我,我就假裝睡去了,以後即便師父知曉了,我也不承認,隻說自己練功累了,睡得太死了。
他感到來人到了床前,然後還掏出了一塊布,堵住了自己的嘴巴,蒙住了自己的麵。黃小龍覺得奇怪:有意思,黃鶯看上去是個單純的女孩子,怎麼,要玩虐待嗎?隨你吧,再怎麼樣,我隻當是享受算了。
隨後,他又覺得兩條胳膊被捆了起來。不對,黃鶯哪有這麼大的勁啊。黃小龍突然感到不對勁了,對方捆綁他時氣力太大了,而且這時候他仔細一聽,嗅到了一股濃重的呼吸氣息,這是男人的,絕非女孩子。
他想睜眼,眼睛被蒙住了。他想大叫,嘴巴被堵住了。他想掙紮,胳膊腿被綁住了。
隨後,他覺得被人扛了起來,離開了舞校。
人好像被撞上了車,接著吐吐的汽車開走了。一路上,耳裏聽到間或有汽車喇叭聲遠近響起,後來,聲響漸小,似乎是出了城。再一陣兒,海風陣陣,浪嘯聲聲,應該是到了海邊。糟了,我遇到歹徒了,他想把我怎麼樣?扔到海裏?天哪,不要啊,我黃小龍才多大啊,還沒娶上媳婦呢。黃小龍眼前出現了賀蘭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