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好酒。”郭佑嘉勾起嘴角,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葫蘆。
“好。”白冰穎有些哭笑不得,這位郭解元雖然才來文舉客棧一天出頭,可太好懂了,嗯,有酒就行。
“朱兄對無情對的解釋一點都沒說錯。這樹已千尋休縱斧,果然一點不相幹,果對樹,乃物名;幹對斧,皆器物;一與千是數,點是時間,尋是長度。字詞上工整至極,又直接點明上下兩聯毫不相幹,簡直就是無情對裏頭的佳對!”短短幾句話時間裏,這豫州河南省的解元郭佑嘉愣是往喉嚨裏灌了好幾口酒。
聽懂了的眾人又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張開的嘴巴都要合不上了。這小孩也太妖孽了,連這麼偏門的無情對都能玩得如此順溜,讓自己這夥自認學富五車的人,情何以堪呐。
嗨,大家夥光顧著驚訝,豈不知他們心中的妖孽正抹了把額頭上汗水,於心裏提醒著自己得下苦功夫去讀書充能了,要不以後為獲那“文傳五湖”的任務獎勵時,很可能陰溝裏翻船啊。
嗯,這裏所謂的事實就是,郭佑嘉的解釋,作為始作俑者的姬熠武壓根就沒聽懂,滿腦漿糊,隻是覺得好厲害……
“在下豫州河南省穎川郡陽翟縣郭佑嘉。”郭佑嘉也朝姬熠武作了個揖,那一臉輕佻的表情也適時地收起了幾秒,“小神童,我能不能也出一聯?”
當然可以,姬熠武點了點頭。
“那就由郭解元的上聯來結束收尾。師兄,吩咐後廚準備好酒好菜,我要好好招待徐姐姐。”白冰穎又急急忙忙地插話道。
若是平時,陳鐵柱一定馬上照辦去了,這次隻是老實地點了頭,然後,拉過一夥計。後者是一臉的無奈,撅起了嘴,很是不情願地回身進了客棧,唉,最後的熱鬧沒得看了。
郭佑嘉瞄了眼自己手裏頭的酒葫蘆,嘴角一勾,聯上心來。“一口能吞二泉三江四海五湖水。”
熱水瓶?正感慨著不能再借著這次難得的機會刷任務獎勵的姬熠武聽到這熟悉的上聯,懵了。
這東西還沒被發明出來吧?郭佑嘉是咋想出來的,現編的?不愧是一省解元,傳聞中會試榜首的有力競爭者,腦子轉得真快啊。唉,該想下聯了,額,算了,自己又改不好,照著本直接上吧,至於效果,操那心幹嘛。
“孤膽敢入十方百姓千家萬戶門。”
“好!又是工整至極、意境絕妙,形容這裝酒裝水的葫蘆真是恰到其分呐。當浮一大白!”郭佑嘉仰頭又喝起了美酒,可很快就皺起眉頭,使勁地晃了幾下,一滴都沒出來了。
good!姬熠武於心中又一次給郭佑嘉的補刀解釋豎了個大大的拇指。
“白小姐。”
“去,給郭解元打一壺十年以上的陳釀美酒。”白冰穎似笑非笑地接過郭佑嘉遞過來的酒葫蘆,隨手就交給了身旁的一個夥計,“熠武,姬小公子,你現在願意進客棧來了嗎?”
不用多說,姬熠武立馬跑過來,湊到了徐菲兒的身旁。“菲姨,我厲害嗎?”
“厲害。”摸著姬熠武小腦袋的徐菲兒笑得那叫一個滿麵春風,“如果先生知道了,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菲姨,你放心,會沒事的。”一談到自家老爹,奶娘的臉不管多晴朗,下一秒鐵定烏雲密布,姬熠武也隻能安慰又安慰,打氣再打氣。
“徐姐姐,我們這就進去吧。”指使完人收拾一切的白冰穎走了過來,然後又看向了姬熠武,“嘖嘖,幾天不見,你又變聰明了啊。”
當事人砸吧了下嘴巴,這個又字用得很好,隻是看白冰穎露在外頭的眼神,咋感覺特缺少誠意呢。
嗨,不多說了,一窩蜂擠在客棧門口來的舉人們已經先一步各自回屋了,就在姬熠武對出下聯,郭佑嘉感慨喝酒的時候。嗯,他們可是聽到了白冰穎之前的吩咐,這最後的慶功宴,可沒臉再湊過去了。
哦,郭佑嘉也不在,就前一分鍾的事吧,他屁顛屁顛地跟著打酒的店小二一塊進去了,要是葫蘆裏酒夠的話,就美食喝美酒的事兒,絕對是少不了他的。
圍在客棧前的百姓也開始鬧哄哄地散場,盡職的張虎正喊著結束詞。“後天會試就開考了,所以明兒是最後一天,在場的各位若有那鄰舍親朋、同窗好友恩師想來一戰以證文氣,還請趕早,抓住機會啊!”
被徐菲兒拉著往裏走的姬熠武也在回頭喊道:“叔至、張順,你們快去找劉避,安頓好馬車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