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以為……”
“你以為？你以為他們是來為會試送禮走後門的！”賈嚴祿越說越氣，“害得老爺我一開始出醜不說，還惹了一身騷！說，李光貪墨賑災糧款的事，你知不知情？”
“老爺明鑒，李光少爺遠在千裏之外，小的怎麼會知道。”
“那你覺得，以李光的為人，他會不會忍不住去動那筆賑災糧款？”
“這……小的不知。”
“這賈府上上下下有你不知道的事嗎！”賈嚴祿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老爺，小的我……”賈興真的很委屈呐，賈府的事他是清楚，可那池陽縣真的遠在千裏之外啊，“年底過節的時候，李光少爺差人送來的賀禮，確實比往年都要豐厚不少。可光憑這，小的也不敢斷定李光少爺他……畢竟，這算往大了說，可是要掉腦袋的，說不定還會連累老爺您。”
“老爺我？嗬，老爺我行德端做得正，做義子的，過年送些禮物孝敬長輩，能有什麼不對。”
“老爺說的是。”賈興偷偷地翻了白眼，怎麼會沒不對呢，這孝敬明眼人一瞧都知道貓膩啊。好吧，這種話，別說其絕對不敢說，就是現在想起了，下一秒也得徹底爛在肚子裏。
“行了，起來吧。馬上差人趕往池陽縣，看看那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老爺，若是李光少爺他真的……該怎麼辦？”站起身來的賈興，硬著頭皮，繼續問道。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讓他手腳幹淨地銷毀所有證據！也不能忘了那個姬雲誌，若是能擺平倒也罷了，擺不平，哼，就讓這憂心憂民的舉人，悄悄地，徹底消失。”
“是，老爺。”對於賈嚴祿這陰惻惻的話，賈興好像一點都不意外，老老實實地便打算出門安排。
“等等。”
“老爺，還有什麼事嗎？”
“先備轎，老爺我要去趟皇宮。”賈嚴祿麻溜地將那《茅屋為秋風所破歌》給卷了起來，抬腳邊往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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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紫宸殿內，身著便服的大燕皇帝正坐著龍椅上，批閱著奏章。如今的姬欽灝，自24歲登基起，至今也有21個年頭了，大大小小的國事壓在他的身上，日夜操勞下，皺紋爬上了他的額頭，白色染上了兩鬢，兩處劍眉也不似往年的挺拔。
毋庸置疑，這位大燕朝的執掌者已不再年輕，唯有從那眉宇間能看出他昔日的風采。不過，做了21年的皇帝，姬欽灝積威甚重啊，那自然的目光依然攝人心魄，刀削的麵龐仍是不威自怒。
“終於結束了。”批閱了整整一下奏章的姬欽灝擱筆，站起身，舒服地伸展了下懶腰，“白燁。”
“奴婢在。”能一直候在龍案旁的自然是位深受皇上所信任的……宦官。但這一位白燁就有些不同，簡單來說，若是給他黏上假胡子，誰能瞧出他是個太監呢。氣質嫻靜、體態修長、五官英俊，說實話，來大內皇宮當宦官，真是覺得可惜了！
“明天就是會試開考了吧？”
“回皇上，明天正是會試的第一天。”
“長安城裏來了多少學子？”姬欽灝擺弄著手腕處的袖口道。
“據禮部統計，共有3186名舉人參加本次會試，趕赴長安城的學子更是多得不可勝數。”
“每次春闈會試，長安城都熱鬧非凡啊。今年又有什麼有意思的事發生嗎？”
“很往常一樣，那些學子聚在一起舉辦文會，相互切磋……”
“有什麼出彩的詩詞文章嗎？”姬欽灝豎起手掌，打斷了白燁的背述。
“這……奴婢倒未曾耳聞，但卻有著幾個名字在學子之中傳得越來越響……”
姬欽灝二次打斷道：“這是那些主考、監考該在意的事情。除此以外，還有什麼嗎？”
“那就隻剩文舉客棧了。”
“文舉客棧？”姬欽灝有些好奇地看了過去。
白燁大概理下腦中記憶，調整著語序，往下說道：“這家客棧可以說是長安城裏的老牌客棧了，以前不是叫這名的。數天以前，據說主家的小姐來到長安，改了客棧的名字，順便定下了‘對聯擇客’的規矩……”
“對聯擇客？”姬欽灝的興致起來了。
“是的皇上。這‘對聯擇客’的意思就是，文舉客棧一次會出三幅上聯，報名挑戰的書生學子需在一柱香的時間裏至少對上一聯，才有入住客棧的資格。而每次均有對出下聯者，便可選擇進行下一輪挑戰，過程一樣，直至三題上聯一個都對不出來為止。在此期間，凡對上客棧所出對聯一半者，不管跟他一塊的有幾個人，所有費用減半。全對出來的，則一切均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