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個窮親戚呢,別人家裏住不下,依徐姐姐的性子,一定會住到外頭來的。”
“窮親戚還有什麼好見的。”陳鐵柱獨自嘀咕了一句,“那他們今天一早就去朱雀門,這也很奇怪吧?”
“有什麼好奇怪的,初來長安,想瞧瞧那富麗堂皇的皇城正門不可以嗎?還是說如今的朱雀門已經不讓走了?”
“不,隻是……”
白冰穎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秀眉。“師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是讓你去問藥的事吧?”
“額,徐菲兒托後廚熬的藥確實是姬小子的,我們也沒看錯。”
“他怎麼需要吃這種藥?”
“聽說是被朱雀門前的宿衛軍打的。”
“打的?誰這麼惡毒,連孩子都舍得下手。”白冰穎蹭地站起身來。
“誰知道,姬小子的口無遮攔你也是知道的。”陳陳鐵柱無所謂道。
“師兄!”
“哈哈,開玩笑。”陳鐵柱趕緊舉起雙手,轉瞬卻又擺出了幅嚴肅的臉龐,“師妹,明天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都是明天的事了,能不準備好嗎。”白冰穎翻了個白眼,坐回位置上。
“那這次,真的能成功嗎?”得到肯定回答的陳鐵柱不見輕鬆、高興,反而露出了凝重與迷茫的神情。
“師兄,你這是怎麼了?”白冰穎的眉毛皺得比剛才還要厲害,“老賊明天難得出宮,這是天大的機會啊!”
陳鐵柱仍是搖了搖頭。“隨行的官兵一定能把街道擠得密密麻麻,弟兄們恐怕……”
“這種事又不是比人多的,更何況我們還在暗處,隻要有一人得手,就是讓我躺在這長安城,也一樣心甘情願。”
“師妹,難不成,你明天也要去?”陳鐵柱猛地睜大了眼睛。
“我與那老賊有不共戴天之仇,第一次碰上的機會,怎麼可能錯過!”白冰穎緊握拳頭、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我們這次隻是負責打探、聯絡、掃尾一類的事,也正因為如此師父才放心地隻遣我們二人前來……”
“你怕死?那我就一個人去好了。”白冰穎冷冷地瞥了眼陳鐵柱。
我怕死?陳鐵柱撞開桌椅,捶著自己的胸膛道:“師妹你去哪我就去哪!”
“這是我自己的決意,倘若師父怪罪下來,全推我身上就是了。”白冰穎不為所動。
“當然是我們師兄妹共同承擔。”陳鐵柱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賣完寶的他,又露出了嚴肅狀,“帶來的自家弟兄該怎麼辦?”
“照計劃,全留客棧裏吧,算是為了大局,而且也是師父的命令。”白冰穎沉思片刻,得出了決定。
“好嘞。”
“師兄。”陳鐵柱起身正要告辭,又被白冰穎叫住。
“差幾個弟兄幫我查查今天上午職守朱雀門的都有哪些人?”
“師妹,你這是……”陳鐵柱一臉疑惑地盯著白冰穎。
“我想想試試這皇城的外頭是不是真的水潑不進。”
嗬,信你有鬼,陳鐵柱帶著這樣的表情出了白冰穎的閨房。嘛,還是照著師妹的話去做吧,反正也就順手的事。
★★★分割線★★★
天,剛蒙蒙亮,徐菲兒又早於姬熠武醒來,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下了床。走出小院後,文舉客棧的大堂已經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聲音也不時傳來,探頭看去,著實能瞧見好幾顆腦袋。
今天是會試開考的第一天,早早爬起來跑到貢院等待開門的讀書人實在是不在少數,徐菲兒特地起個早就是為了看看這一幕。因為,鄉試的時候,她也是這般陪著家裏的姬雲誌早早爬起,些許慌裏慌張地做著最後的準備……
吱呀,邊上的小院有人出來了,是郭佑嘉,一手挎著個小包裹,一手拎著個木盒,嗯,腰間的酒葫蘆也不見了蹤影,難得啊。徐菲兒過去寒暄了幾句,送上金榜題名的祝福後,又在門口小站片刻,便回了屋裏。
哦對了,此時的徐菲兒倒是記起一件事來,上京趕來的舉人老爺或多或少身邊都帶了個小書童,要麼就是又親朋知己陪著,郭佑嘉這孤身一人還真不多見。而其更是堂堂的一省解元,不說別的,同窗都沒一個嗎?這答出對聯來,文舉客棧可不會管你一夥是多少人啊。
算了,徐菲兒懶得想這個,她自己還發愁今天該怎麼利用呢。賈嚴祿身為禮部侍郎,這會試開考,一定在忙,而且昨天才剛剛去過賈府……莫不成去那刑部?不行不行,去了也很可能白去,自己身上可是一點證據都沒啊。
那……對了,也得托人打聽一下,舉人因罪下獄,怎麼樣會有性命之憂,這期間又有著幾個日子。唉,時間,眼下最要緊的東西之一,自己竟然差點就給忘記了,可別……呸呸呸,自己又烏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