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般做的具體原因,姬熠武可揣測不出來,或許仍存疑慮,或許自覺低估……不過,等藥知節把這試題連夜送進宮裏去的時候,皇上一定會選擇後者的。
所以,對不起了,還遠在池陽縣身受牢獄之苦的便宜老爹,加在你身上的文名,說不定還沒等流傳出去,就得被大燕朝最尊貴的人給戳破了。
啊,對,先前說的,就是今晚,姬熠武現在就要答題,等吃飯的時候就交還給藥知節。想想也知,後者一定會立馬趕去皇宮。唔,時間上來得及,畢竟姬熠武就打算做那“詩”、“論”兩題。
額,好吧,也就隻有這兩題姬熠武才有那足夠的把握。若是全部硬填上,答不出來有損“驚豔”二字,答得好了,又會讓人家皇上覺得自己太過妖孽。所以,對於九歲的姬熠武來說,兩題,足以。
“什麼事呀?熠兒。”人雖然進來了,徐菲兒還是站在兩米之外,顯然是牢記著藥知節先前來送東西時留的話兒的,書桌上的那幾張紙,尋常人不得看。
姬熠武把毛筆遞了過來,徐菲兒瞬間就明白了,苦笑著道:“熠兒,你就不能自己寫嗎?”
奶娘啊,要是我的毛筆字寫得能見人,自己也不會勞煩你老人家了呀。
“那你又打算寫些什麼呢?”怎麼說呢,徐菲兒還是好奇藥知節到底給了姬熠武什麼東西的。
“做題。”姬熠武讓出了書桌邊的位置。
題?徐菲兒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挪了過來。可這一瞧她就愣住了。
“熠兒,這些好像是,科舉考試的題目?”
等等,這些題是人家驃騎將軍送來的,該不會……
“這應該就是此次會試的考題。”姬熠武點了點頭。
徐菲兒徹底愣住了,這東西怎麼就擺到了一個孩子的書桌上,藥將軍他……喂喂,這該不會是皇上的主意吧?要不實在不好解釋,這完整的試卷是怎麼從貢院裏跑出來的。而且現在會試才剛剛開始啊。
“奶娘?奶娘。”
徐菲兒回過神來,肅起神情道:“熠兒,這些題目你在外頭可能不透露一個字。”
這個,姬熠武當然明白。
“這些,你都會做?”
怎麼可能啊!奶娘。姬熠武搖著腦袋,抽出了兩張紙,指著上麵的題目。
詩賦題,詠酒;策論題,說秦。姬熠武背一句,徐菲兒寫一句,然後後者臉上的震驚自始至終就沒消失過,以至到了飯點的時候,還是一臉恍惚。
“藥將軍。”踏進驃騎將軍府的正廳,手拿試題的姬熠武就衝早已等在那的藥知節喊道。
瞧見了的藥知節迎了上來,一眼就瞅到了姬熠武手裏的東西。“你怎麼把這也帶過來了?”
“我寫好了。”姬熠武將試題遞了過去。
“寫……寫好了!”藥知節忍不住提高嗓門,一臉震驚。
“你都會寫?”顧不上什麼了,藥知節抓過試題,當場便翻看了起來,“這不是還好多空著嗎?”
“我就會兩題。”
兩題?藥知節趕緊把有筆墨的紙張翻了出來。
“東西是我編的,字是奶娘寫的。”
點著頭的藥知節也瞧出來了,但這是小事,他迫不及待地要看看姬熠武到底寫了個什麼東西。
是詩賦,對,這小孩正擅長這個!
《將進酒》,藥知節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自個沒聽說過。嗨,自己這是在想什麼,難不成,姬熠武還會傻到背出篇已有的詩詞歌賦來糊弄自己、糊弄皇上嗎。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光是瞥了這第一句,不太通文墨的藥知節也瞬間覺得頭皮發麻。不行!這東西必須立馬送進皇宮,呈於皇上!
“來人!備馬!”
“夫君,你是要去哪?這馬上就可以吃飯了。”馬芸蘿趕緊走過來。
“去趟宮裏。你們先吃,不用等我。”藥知節可沒工夫多說,收好姬熠武的答案,扔下一句話,就疾步出了正廳。
這……看著陸陸續續擺滿飯菜的餐桌,馬芸蘿歎了口氣,轉頭招呼起了姬熠武一夥。
這種場合,李叔至與張順是不可以上桌的,他們隻能就留在了小院那,來之前,徐嫣簡單地做了幾個菜。藥知節的其他夫人不管有沒有,反正也都沒來,就正妻外加兩嫡子。
所以,偌大的飯桌就擺了七個位置,坐了六個人。徐嫣坐在中間,上方挨著自己的娘親,下方挨著姬熠武。徐菲兒呢,則挨著驃騎將軍府的女主人。姬熠武挨著一與自己年紀相仿的黝黑少年。少年上方是一儀表堂堂、英姿勃發的青年武官。中間空著的那個位子自然就是留給藥知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