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紅花滿上頭,蜀江春水拍東流。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想不到短短幾天,煜升哥哥竟向臨邛去了。”林瑜坐在窗前喃喃自語,時不時還要拿手巾擦拭淚水,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看了好生心疼。
正傷心之時,耳邊忽傳來少年的叫喚。
“瑜妹,瑜妹……”
林玨單手持一風箏,破門而入。
“好你個林玨,未征得我同意就敢擅闖我房間,我要去大伯那告你無禮之罪,讓你嚐嚐鞭笞之苦。”林瑜生氣地說道。
“好妹妹,千萬別,剛剛是興奮過頭了,我保證下次一定記得敲門,你就饒了我這回,好不好。”見她轉過身不搭理自己,便拿著風箏哄道“瑜妹,你看這個蝴蝶狀的風箏,看看,好看吧。我們去放風箏吧,外麵的風現在可大了,現在不去太可惜了。”
“那好吧,這次我就姑且饒過你。”小女孩終究是小女孩,看到美麗的蝴蝶風箏就心軟了。
然後,這二人便高興地前往後院去放風箏。可就在林瑜興奮之際,林煜升迎麵走了過來。
“二弟,瑜妹,去放風箏啊。”林煜升隨口說道。
“是啊,大哥。你又去哪呢?先別說,讓我猜猜……去嫂嫂那,對吧”還沒等他哥說話,又馬上笑道“哈哈,讓我給猜中了吧”
這不經意的玩笑竟似一把利劍深深地刺痛了林瑜的心,臉瞬間白了。
“一天到晚淨胡說,我走了,你們好好玩。”說完就走了。林煜升似乎有些刻意地不去看林瑜,從打招呼的那一刻開始到現在愣是沒看她一眼。
“你怎麼了,剛才不是挺開心的嗎?……唉,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女孩子的心思,一會晴,一會陰的。”林玨這書呆子很不知趣地在這個時候嘟囔道。
結果可想而知,林瑜在和他一塊放風箏的時候把心裏的怨氣全撒到他身上。整整一個時辰半,林瑜一會故意弄斷線,讓他跑了好遠的路去撿斷線的風箏,一會又埋怨風箏皺了,不好看了,要他馬上再買一個跟這個一模一樣蝴蝶風箏,把他搞得焦頭爛額,精疲力盡!
待到他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時,天也快黑了。
“天黑了,你自己玩吧,我先回去了。”林瑜抖了抖肩說道。
林玨累得癱坐在地上,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瑜走掉了。也許是他母親對他太好的原因,他一直不能理解什麼叫‘最毒婦人心’,而這一刻他終於理解了,深深地領悟到其中的含義。
就在他覺得歇息夠了,用手撐地準備起身時,他的右手好像摸到了一塊絲布,定睛一看,似是他瑜妹的。
“好香啊!”林二公子對這帕子愛不釋手,拿來聞了一遍又一遍,他決定明天再還給瑜妹。
當晚,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點燃油燈,拿出帕子,坐下來,在燈光下細細品味這個帕子上的圖案。從右但左,從上到下,當掃到左下方時,他才發現瑜妹在上麵繡了兩個字,那兩個字很小很小,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上麵繡的是什麼。為看清這兩個字,他特意睜大眼睛,並且縮短帕子與他眼睛之間的距離。
“煜升,是大哥的名字。難道瑜妹……”林玨總算明白了她白天為何突然情緒變化得如此之快。
夜靜得可怕,隻聽得秋風瑟瑟,寒蟬鳴泣。林玨倚坐在望月亭中,靜靜地冥想。一隻夜貓誤將他和其他靜物混為一體,竟跳到他腿上歇息。
少頃,兩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釗弟,你和瑜妹是雙胞胎,自小心靈相通,無話不談,回去後要跟她好好說清楚。”
“嗯,那我先走了,大哥。”
“去吧。”
林釗走後,林煜升也打算回自己房間歇息。殊不知,他的二弟已在他回房必經的望月亭靜靜地等候他的到來。
“大哥且留步。”林玨一出聲,那夜貓嚇得立刻跑得沒了蹤影。
“二弟,你怎麼……”林煜升被突然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仔細一瞧才知道是自家弟弟。
“我有事情想跟大哥談談。”林玨起身道。
“什麼事?”林煜升心想二弟既然特意在此等候,肯定有重要的事,表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大哥是不是早就知道瑜妹喜歡你。”
“二弟,瑜妹隻是一時糊塗,待過些時日她一定會明白你對她的好。”
“所以大哥是因為我才故意冷淡她的,對嗎?”
“也不單是因為你,大哥本身就有婚約,再說瑜妹對於我而言,隻是妹妹而已。以前我對她頗加疼愛,也是因為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
“今天傍晚的時候,我撿到了瑜妹的手巾,上麵繡了你的名字。”林玨從腰中拿出那條手巾,言語中透露出淡淡的憂傷。
“二弟。”看到林玨因為自己如此傷心,林煜升心裏別提有多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