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小姐······”侍女叫住女子,也跟出房間,“夫人已經不在原來的住處,搬到別的院子去了,我陪您一塊兒去吧,今天還沒有給夫人問安呢。
“好吧。”
由於昨天西劄爾的搗亂,城主府裏四處都是被燒的烏漆墨黑的破敗建築,女子邊走邊問:“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呢,府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變成了這番模樣?”
侍女回答:“回小姐的話,昨天府裏著火了,起先是廚房,後來又有多處地方起火,先前府裏的侍衛們大多被老爺調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沒力氣的人,救火不及時,最後燒成了這個樣子。”
女子甚是疑惑,心下想著:“我醒來時就在那個山洞裏,同那個男人在一起,逃出時正好看見父親在和隊長喝酒,說明我並不是被人綁架,那樣的話,父親帶著大批侍衛在外麵做什麼······。”
正思索間,二人路過廚房後麵荒廢的大院,女子停住腳步,轉身走進院子,院中遍地荒草枯葉,顯然長時間無人打理,房門上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
“這是怎麼回事?”女子指著對麵的房門,“你說母親搬去了別處居住,父親呢?也不住在這院子了嗎?”
侍女甚是惶恐:“自從小姐失蹤後,夫人每天唉聲歎氣,愁眉苦臉的,還把小姐小時候的東西都找出來。老爺就把夫人送到後麵那個獨院去了,沒過幾天,老爺也不住在這裏了,最近更是很少回府裏。”
“你說我失蹤了?”女子眉頭緊皺,繼續問:“我失蹤多久了?什麼時候失蹤的?現在是什麼日子?”
“去年十月十八,小姐生日的那天,白天小姐還在的,晚宴的時候就不見了,到現在快三個月了,今天是一月十四。”
“一月?”女子驚呼,“現在是965年的一月?”
“是的,小姐。”
女子拚命回想,依舊沒有這段時間的一點回憶,在山洞裏見到西劄爾之前的片段······是正在拆一份生日禮物。“究竟發生了什麼?”女子懊惱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緊緊閉著眼睛,時而用力搖頭,時而揪扯自己的頭發,狀若瘋狂,侍女嚇得臉色發白,卻不敢上前安撫,隻能一個勁兒的哭喊著“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掙紮發泄了一番,少了些氣悶,女子站起身來,對侍女說:“帶我去母親那裏,其他的以後再說。”
侍女見她恢複了平靜,破涕為笑,“小姐,你嚇死我了,夫人就住在這間院子的後麵。”
侍女引路,二人來到了後麵的小院。
院子裏擺著一架火爐,上麵是一隻舊式的搪瓷茶壺,火爐裏早已沒了火,仍舊有清香從茶壺裏散出。
“母親還是這麼愛喝茶啊······可是茶已經涼了······”女子摸了摸茶壺,已經沒有了溫度,“難道是睡的深沉,忘了喝?”
推門進屋,屋裏的擺設和西劄爾走時一模一樣,女子看到桌上的剩飯剩菜,都是些自己愛吃的東西,心裏一暖,露出笑容,接著進了左麵的屋子。
“小姐,夫人的臥室是右邊······”
“我當然知道母親習慣睡在右麵的房間,我也知道每天這個時候母親都會小憩一會兒,我們先不要打擾她。”
左麵的屋子裏,滿滿當當的是她小時候的記憶,“哇喔~這是大哥做的彈弓,二哥送我的紙鳶風箏,父親做的竹馬,母親手縫的衣服······都在這裏啊!我都不知道把這些丟哪去了,母親竟然全找回來了!”女子不嫌塵土,在亂七八糟的破爛堆裏躺下,胡亂抓起些事物,慢慢回味著它的由來。
侍女站在門口瞧著公主孩童一般的神情,也跟著想到自己,自己的小時候,家裏,父母,苦難,然後升起一絲羨慕嫉妒以及,幸福。“小姐,您還是先和夫人問安吧,說不定她正夢見您呢?母親思念女兒,想來都是一樣的吧······”
女子戀戀不舍的從破爛中起身,滿臉的幸福溫馨,“你說的對。”
身上沾滿了塵土,先到院子裏輕聲拍打了一番,整理儀容服飾,然後來到右麵的房間。
房間很陌生,她第一次來,事物卻很熟悉,母親陪嫁的長櫃,小時候經常偷偷爬上去玩,長櫃上的衣服,長櫃邊的手杖,都非常熟悉的,一切都和記憶中母親的形象重合,尤其是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平靜安詳,母親從來不打鼾,卻常常被父親的鼾聲吵醒,沒少為此埋怨父親,父親也隻是笑笑。隻是頭發白了很多,麵容也消瘦了些,不過皮膚上的斑紋卻消失不見了。女子滿懷深情的握住婦人的手,僵硬冰冷,女子的心也跟著僵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