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離火堆遠些(1 / 2)

西劄爾確實沒有殺過人,甚至都沒有傷過人,與巫師的戰鬥中凱瑟琳毫發無損,巫師被靈蛇之火焚盡,算不到西劄爾頭上。西劄爾是要報仇的人,殺人這種事他每天都在考慮,東華城的衝突中,他有過殺人的衝動,與黑格爾戰鬥時,他也想過出手,後來遇見偷襲他的卡麗娜,他突然覺得不想殺人了。

自己經曆過的痛楚何必要強加於別人?西劄爾這樣想。

當然,該殺的人還是要殺,比如仇人,比如惡人,比如車隊中那個提著長槍的男人。黑格爾正站在六王基德的馬車前,旁邊是他的妹妹凱瑟琳,二人舉止親密,時不時耳語,不知在說什麼,基德從車中探出半個身子,把黑格爾叫上了馬車。

“這個距離,一個魔法轟下去,他不可能躲得掉······”西劄爾很有把握,“隻是他周圍的士兵都要受到牽連,那個姑娘也不會幸免······而且,他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並不一定能殺死他。”

再三考慮,西劄爾決定放棄,吩咐卡麗娜繼續上路,前麵不遠就是維爾紐諾的大門。

卡麗娜看到了凱瑟琳,也看到了基德,恨不得一箭射出去,射穿基德的胸膛。

“唉······”輕歎一聲,驅馬前行,向前方的大門而去。

黑格爾被基德叫上了馬車,凱瑟琳無奈的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黑格爾的突然出現令她驚喜萬分,卻也感到絕望。

黑格爾親口告訴了凱瑟琳,他要去執行一個危險的任務,很可能一去不返,得知蒙蒂斯的車隊將要返回,於是前來告別。

“是真的啊,當然是真的!大哥明知會死,仍然義無反顧,我是該勸他別去,還是要鼓勵他,替他驕傲呢?”凱瑟琳憂心忡忡,眉頭緊皺,“還有許多話沒和大哥說,偏偏父親突然把他叫上了馬車,父親心神錯亂,一直胡言亂語,不知會和大哥說些什麼······”

基德的馬車上,黑格爾恭恭敬敬行了拜禮,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希望能得到父親應允。

黑格爾知道父親雖然古板,但並不狠厲,多數時候更像個喜歡絮絮叨叨的學究,這個不好,那個不行,應該如何如何······

黑格爾討厭這種嘮叨,也已經做好了與父親爭吵的打算,但基德並沒有如他認為的反對,反而像是帶著鼓勵的意味說:“你要做什麼,我不幹涉,你是大人了,該做什麼,想做什麼,自憑主張。”

基德的話語很平穩,甚至帶著一絲神聖,完全不像是一個得知兒子要去戰場送死的父親該有的模樣。

黑格爾大喜,再度跪拜:“謝父親,孩兒此去,絕不會辱沒了家族的聲譽,即便是死,也會死的驚天動地!孩兒不能侍候父親,隻能請二弟和小妹代勞,父親保重,孩兒這便要走了。”

基德心不在焉的擺擺手:“去吧去吧,不用管我。”

黑格爾下了馬車,突然覺得想哭。

黑格爾從來沒有哭過。他是家中長子,肩上承擔的東西很多,一切都嚴格按照父親的意願去做,然而長期約束之下,他的性情變得暴躁凶悍,無所畏懼。

十五歲的某天,黑格爾被基德絮叨的煩躁異常,一個人跑到大街上亂轉,恰好衝撞了幾個地痞流氓,流氓百般刁難,既要他賠禮道歉又要金錢補償,還要他帶老子來說話。黑格爾一怒之下,連殺七人,闖了大禍。

那時的黑格爾還不會武技,硬是憑著一雙拳頭,將七個成年男子打成了肉醬。黑格爾逃了,並不是因為害怕,相反,他很興奮,終於可以逃了!殺了七人,闖下大禍,這樣便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蒙蒂斯了,黑格爾如是所想。

逃去哪?黑格爾不知道,怎樣生活?黑格爾沒想過,他隻是按照自己的直覺向前,穿越溪流草地山川密林,過著野人一般的生活。最後,他來到了一處湖泊,湖邊有幾名垂釣者,乞丐一般的黑格爾引起了一名老者的注意,他看黑格爾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

那人是一名武技高手,同時也是一位天賜之人,擁有十分罕見的天眼,他看到了黑格爾的潛力。他收黑格爾為弟子,將一身武技傾囊相授,最後被黑格爾殺死。

“殺了我,你才掌握真正的神奇。”老師懇求弟子,弟子不得不為。

黑格爾殺了老師,一槍將老師釘在地上,然後明悟了所學武技中真正的神奇,那便是不死。

不死,不是死而複生,西劄爾的烏鴉流出的淚水,可以讓新死之人複生,黑格爾擁有的能力是不死。

不死並不是指黑格爾的身體不會死,而是指他擁有非常神奇的逃生手段,黑紋從雙臂剝離,作為攻擊的手段,不隻是雙臂,他全身的黑紋都可以剝離,剝離之後就變成了一個完整的人,本體死去後,那個人則會變成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