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饑餓”論《饑餓的女兒》
文學評論
作者:劉瑜 張李博
摘 要:虹影的《饑餓的女兒》這一部自傳體小說,具體地反映了是“我”個人的生存饑餓、精神饑餓、甚至性饑餓以及一種民族記憶的饑餓。在小說中,“饑餓”構成並涵蓋了一切社會的曆史背景,籠罩了“我”的整個成長過程。 饑餓不僅僅是純粹的生理現象,在災荒的年代是由於食物的匱乏而造成的苦難,是在物質饑餓和精神饑餓的雙重困境中的浮沉與掙紮。這裏的‘饑餓’不僅是生理意義上的,也是我們心靈深處的饑餓,整個民族的饑餓。通過《饑餓的女兒》這本書,虹影用一聲響亮的鞭聲驚醒了那些沉睡在夢中的人們,喚醒那些沉睡中的記憶。銘記那一個逝去卻記憶猶新的時代。讓時間再次重現出了曆史歲月中曾經影響了一個時代,讓無數人想要忘記卻不由得在夢中驚醒的蝕人靈魂的幽靈—饑餓。
關鍵詞:虹影小說;《饑餓的女兒》;物質饑餓;精神饑餓;文化饑餓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1-0-02
一、什麼是饑餓
“饑餓”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名詞,關於饑餓我們看似熟悉實則陌生。熟悉是因為每個人都曾經有過饑餓的感覺,陌生則是因為我們之中也許沒有真正經曆過饑餓和理解到饑餓的深刻含義之人。在我們的腦海中關於“饑餓”這個詞的理解不外乎在於因為缺乏食物而引起的生理上的饑餓。而真正關於“饑餓”這個字眼卻有著廣泛而深刻的含義。“饑餓”除了最淺層次的生理上的感覺之外,還有著更為深刻的精神上的饑餓和文化上的饑餓。而這種生理上的缺乏食物的饑餓我們現在則簡單地把它歸納在物質饑餓裏。物質上的饑餓可以通過獲得食物和其他需要的用的東西而簡單地獲得滿足,而精神上的饑餓卻是永遠遺留在內心深處,悄然之中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們。《饑餓的女兒》一書中“我”所經曆的那些“饑餓”可謂刻骨銘心,永遠也無法忘記。因為這不僅是“我”與我家人們所經曆的一些故事,而且也屬於一個地方一個時代甚至是一個民族。它承載著豐富而複雜的曆史、文化與社會意義。中華民族作為一個多災多難的民族,整個民族的文化記憶對饑餓都是十分恐懼的,饑餓是中國人曆史性的夢魘,是我們民族的一種文化創傷和記憶。
二、《饑餓的女兒》中的物質饑餓
(一)在《饑餓的女兒》全書中關於物質饑餓的描寫十分豐富。首先我出生的背景即母親懷我的時候大概就是在1961年的冬天也就是三年大饑荒中最後一個暗淡的冬天。而我對於這場大饑荒也始終感覺到好奇,覺得我的一生與它會有一種神神秘秘的關係甚至認為“我身體上的毛病、精神上的苦悶,似乎都和它有關。它既不是我的前世,也不是我的此生,而是夾在兩個懸崖間的小索橋。我搖晃著走在這橋上時,刮起一股凶險的大風,吹得我不成人形。”【1】而查閱曆史我們也可以深刻地感受到三年大饑荒時期,中國非正常死亡人口大約為1700萬,而四川則餓死1250萬人左右。那個時候的中國食物資嚴重匱乏,因為饑餓甚至發生過人吃人的事件。然而在那個災難的年代裏“我”的母親也是在那時候忍著饑餓把剩下的糧食給五個子女吃。而食物卻是遠遠不夠家中五個孩子吃的,為了不被餓死,母親便讓五個孩子去外麵到處尋找能吃的東西。而她自己也無一例外地拖著自己沉重的身子到處尋找吃的。山上的樹皮被剝光了,地裏的野菜連根一起都被拔完了,還有許多因搶吃野蕈中毒而死的人。而哥哥姐姐們為了尋找一點吃的也想盡了辦法。饑餓就是這樣與我隻隔著母親一層肚皮那麼遠的距離。我認為饑餓便是我這一生的胎教。
(二)因為物質的缺乏,母親的親表妹三姨被活活地累死了,餓死了。“三姨躺在床上,營養不良得了浮腫病,皮膚透明地亮,臉腫的像油紙燈籠。為了活命她拉過板車做過搬運,沒力氣拉板車了的時候就到菜市場檢菜根幫子,給人洗衣服。”【2】
而“我”的三姨夫被人打了報告,被當做破壞分子送去勞改。而在那個年代勞改營裏也沒吃的,一切的野菜以及天上飛的麻雀地上跑的老鼠都被犯人們吃完了。提前釋放回來找到母親,最後迫於周圍鄰居的壓力收下了母親給的兩塊錢,在外麵流浪了幾天無處可去被活活地凍死和餓死了。
(三)“我”的外婆,一個母親十分敬愛的卻又愧對著的人。外公很早就病死了,而外婆辛苦則地把母親養大,母親卻為了逃婚而離開了外婆。為了節省吃的,外婆隻喝冷水。到外婆死的時候身體和臉隻瘦得剩下一把骨頭,肚裏全是蛔蟲,而且是扁的。為了哄騙咕咕叫著的肚子,父親自欺欺人地往快要蒸好的米飯中不斷地下水,勒緊褲帶限製著自己的飯量。這就是當時一個物質極度缺乏,人們忍受著嚴重饑餓的時代。饑餓像一頭惡魔一樣盤踞在家中,籠罩著每一顆焦灼的心靈。每一個人為了吃,為了填飽肚子,與命運進行著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