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視角和權威敘述
影視文學
作者:賀敏
摘 要:在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理論中,如何區別具有女性特質和男性特質的文本、文本的性別特質與作家的性別存在怎樣的關係,這一係列有關兩性寫作的爭論一直不絕於耳。本文試圖通過比較《金陵十三釵》小說與電影在處理相同題材方麵的視角異同,進一步探究作家性別對文本的影響。
關鍵詞:敘事視角;《金陵十三釵》;性別
作者簡介:賀敏(1980.9-),碩士研究生,湖南女子學院講師,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7.3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1--02
在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理論中,如何區別具有女性特質和男性特質的文本、文本的性別特質與作家的性別存在怎樣的關係、女性作為一種性別是否會產生具有獨特的、有異於男性風格的文本,或者說,具有女性特質的文本是否一定出自女性之手,這些有關兩性寫作的爭論一直不絕於耳。一種觀點肯定:“生命”與“文本”是不可分割的,女性獨有的生活經驗是她們有別於男性寫作的基礎,所以女作家如果能肯定女性生活的意義,並忠於自己的感覺的話,必然會生產一種具有女性意義和風格的文本;而另一種觀點則強調女性寫作是一種寫作效果,他們認為不是要在文本中找到性別,而是要在性別中尋找文本,即無論作家是男是女,都有可能生產具有女性特質的文本。對於上述理論的爭辯,我們隻能求證於對文本的考察。從比較女性作家與男性作家在處理相同或類似的題材所采用的視角方麵的異同,或許可以驗證性別是否成為一個決定性的因素。從這個角度來看,女作家嚴歌苓的小說《金陵十三釵》與張藝謀在此基礎上改編的電影《金陵十三釵》無疑是難得的比較研究素材。電影文本的《金陵十三釵》與原著文學文本有著直係血緣關係,兩者在情節框架的設計上並無很大的差異,但其效果呈現卻有很大區別,其主要原因就是影視改編過程中性別視角的轉換及其所帶來的創造性變遷。
查特曼說過:語言是表達的一種媒介,隻有通過這個媒介才能傳達敘述的信息。但是語言不是靠“顯示”(showing)而是靠“講述”(telling)來表意的,也就是說敘述作品必須有一個掌握這個媒介的講述主體,並透過“他”或“她”的言語方式表達意思。因此,創作者的敘述視角往往成為我們厘清作品主旨的重要突破口。
《金陵十三釵》小說的敘述線索以女性主義視野展開,並從幾個不同的視點和層麵來講述一個故事:第一層敘事者是少女書娟,第二個視點是文豪書娟,第三層則是“我”這個無所不在、隨時進出的超級敘事者。三個視點各有側重又相互補充,共同構建了小說的文本性別價值。
作為故事的親曆者和小說的主要敘事者,少女書娟在故事發生的同時就進行了“講述”。“我姨媽書娟生怕自己將來會把聖誕夜事件記亂掉,就把它寫下來。她把他寫成一篇書信體的記敘文,寄給了她的父母、舅舅、舅媽。”為了保證故事整體向內的女性私人體驗性和真實性,小說隻是對於信件的“轉述”。 “我讀到過這篇變黃發脆的文章。現在我根據她的文章以小說體來轉述一遍。我爭取忠實於原稿。”
在小說的開頭,書娟的登場是一個重要的敘述符號:“孟書娟一下子坐起來。……她不是被突然啞了的炮聲驚醒的……她是被自己下體湧出的一股熱流弄醒的。熱流帶著一股壓力,終於衝出一個決口,書娟就是這時醒的。她的初潮來了。”是以女性蘇醒為內涵的女性性征的出現而不是戰爭的恐懼驚醒了一個懵懂的少女,作家通過這種方式,在不經意間將“南京大屠殺”的戰爭敘事導向了戰爭氛圍下的性別敘事。在小說中,作者反複強調書娟隻是在“這個早晨告別了她混沌的女孩時代”,她的女性意識開始慢慢的蘇醒,但是對於大時代的認識,“要過很長時間,他才會從曆史書裏知道”,在此,作者想傳遞的信息就是戰爭隻是小說的背景,文本的主旨在於探究特殊環境下,女性意識的展現與艱難的覺醒。
不同於第一層少女書娟的私人體驗視點,作為文豪的書娟是一個老人在向後輩講述她對過去的回憶,所以她能夠把自己以前的“一點感覺分析來分析去,分析出一大堆文字”。而她的這種分析是既有感性也有理性成分的,她是在感念過去,又是在尋找理由,這也是一種女性的私人話語,是她對自我曆史的總結和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