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鼓勵！”龔市長隨意地應對一句，然後，用挑戰的眼光看著洪早霞手裏的東西，調侃地問：“手裏拿了什麼？啊呀，空手來就行了嘛，還給我送書畫作品？”
“哦，不是……”洪早霞猶豫著不知道說什麼好。“是剛才……是人家，送我的一幅字。”
說這話時，她不時看著阿德，不知道該不該老實交代。
“嗯，我知道了，見過我們秦州市的大書法家了。”龔市長的話裏無不帶刺，更加印證了兩人關係的不融洽。
“哪裏，剛才我們過來時，正好在走廊上碰到毛書記，就進去坐了一會兒。”阿德顯然在撒謊，但豐富的經驗使他撒謊根本不用打草稿。“正好有人問他討字，我們洪小姐就順便要了一幅。這不，墨都還沒完全幹呢。”
“對對對，是這樣的。”洪早霞很感謝阿德能編出這麼完美的劇本橋段。“本來我們早就來您這兒了。不過也好，我趁機討了幅書法，白撿了個便宜。”
說完，她隨便地抖了抖那張折過的宣紙，像是不太看重的樣子。到市長辦公室來，才是他們的主要目的。
“最近你們公司情況怎麼樣？”龔延蘋看著阿德問。“是不是又有什麼新出產的禮品要推銷呀？”
前幾天劉是則經手的禮品，據說是向龔市長彙報過的，所以知道阿德的拜訪的套路和目的。
“哪裏，我們現在不太搞禮品了。”阿德很慚愧以前做了些很小的生意，不太擺得上桌麵。“最近我聽說，你們秦江藥業大樓準備上馬，我們想請龔市長幫助說說，是不是由我們公司來承建這個項目。我們現在合作的一家建築公司是一次資質的施工企業，一定能把大樓保質保量地完全，希望龔市長能夠支持一下。”
“工程招標的事，我說了不一定算啊。”龔延蘋說的是實話，阿德當然清楚。
但是，為了求得龔市長的支持，阿德還是吹捧道：“雖說現在有招標製度，但藥業大樓的事，不都是您龔市長說了算嘛。隻要您發了話，其他人都好說。”
“好吧，那到時候我就說說看。”龔延蘋答應很爽快。不過，阿德知道，越是答應得快，越是不一定能落到實處。
但他畢竟答應了，阿德還是很感激：“那太好了，有您這句話，我們很有信心。”
洪早霞也在一旁附和：“龔市長真好，這麼關心我們公司，我們一定會記住您的好，好好地感謝您，報答您！”
“好啊！”龔延蘋很喜歡聽這些話，特別是這些話還來自於大美女。“洪小姐真會說話，黃總，你這個女朋友不簡單哪！”
起身告別後走出辦公室不久，阿德摸了摸手上的皮包，對洪早霞道：“啊呀，剛才忘了給他們送禮了。”
洪早霞笑道：“可是，你也沒帶禮物呀？這不什麼都沒準備嗎？”
“這個你有所不知，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推行八項規定、糾正四風，秦州雖然腐敗，可頂風而上的事大家都不太願意去做。要像以前那樣大包小包地往人家辦公室裏送，那會很難看的，人家肯定不會收。”阿德停下腳步，慢慢地給洪早霞上課：“所以，現在我出門拜訪一些領導幹部，都是用信封裝了消費卡去送的。雖說現在當幹部的既不能收禮更不能收卡，但消費卡東西比較小，不太容易被人發現，所以還是很受大家歡迎的。”
“那你還不趕緊送？”洪早霞指了指龔延蘋辦公室。“說不定他呆會兒要走了呢！”
“我想起來了，剛才毛書記說要去開會的，去他那裏看看，要是沒走的話，咱們先給他送一份。”阿德把信封塞進洪早霞手裏，道：“以前都是我送的，以後你這個公關小姐要多發揮作用，今天你出麵送試試。”
洪早霞握著經過折疊後的小小信封，走到毛豐盛門口，驚喜地發現他還在辦公室裏接電話。掛了電話後，就拿起公文包，準備去開會。
洪早霞把他堵在了他的門口，道：“毛書記，剛才我們黃總忘了件事，讓我再上來一下。”
“什麼事？”毛豐盛的眼睛仍然亮光閃閃，盯住洪早霞臉不放。“我正要去開會，不然，你可以再坐一下。”
“不用坐了。”洪早霞在毛豐盛伸過手來握手時，將信封遞了過去，道：“一點小意思，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