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父、楊母都是市無線電廠的普通工人,生有二女一子。大女兒和兒子都很一般,隻有這個小女兒采萍,人長得漂亮、可愛,後來又嫁給了市工業局局長的兒子,很讓他們一家人體麵。不料現在竟會落得如此下場,真是禍從天降。
韓傲農問起楊采萍近來的行為,是否有反常之處。楊母說,采萍和紅兵以前每星期都要到家來一兩次,看起來也是相親相愛挺和好的。最近一段時間呢,紅兵來得很少,采萍總是一個人來,麵色有些憔悴,顯得很疲勞。父母問她家裏有什麼事,還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她總是不肯說。有一次,她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哭,母親進去勸她,見她臉上有些浮腫,右頰上還有一塊烏青。母親問她是否和紅兵吵架了,她隻是否認,說是昨晚走路不小心撞去的。近些日子兩個人都沒到家裏來過了,沒想到就出了事。
楊父說這件事有些奇怪,紅兵和采萍有些不和是肯定的,但紅兵不致於去殺害采萍,這裏麵肯定還有別的什麼。女兒已經死了,他們也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公安部門盡快抓住凶手。
采萍的屍體已經送市殯儀館火化了。殺害她的凶手還躲在迷霧中。不過,韓傲農覺得思路正在理清,他對這個案子懷著濃厚的興趣,並且充滿信心。
晚飯後,韓傲農帶著他親密的助手小田,騎著摩托車來到新農業局大樓停建工房裏。一邊抽著煙,一邊在工房附近來回踱步,思索。
一對中年夫妻,推拉著一輛雙輪車,從城南的小路緩緩而來,向鬧市區緩緩而去。雙輪車上堆得滿滿的,是凳子椅子、煤氣灶、煤氣瓶、刀砧板、麵粉,還有一大堆瓶瓶罐罐的東西。
顯然,這對夫婦是個在職人員,他們正去市區擺攤子搞第二職業。
韓傲農眼前霍然開朗!他扔下手裏的煙頭,向那對夫妻走去。和他們說了幾句什麼。
小田帶著韓隊長又到舞廳裏轉了轉,到卡拉OK廳裏吼了幾隻曲子。九點左右,他們又回到農業局大樓工房附近,細細地觀察周圍的行人。
開始稀稀疏疏地有些行人,也辨不出其身份。不一會兒,人就越來越少了。在黯淡的路燈下,一對年輕的戀人還緊緊地架著胳膊輕柔地走著;晚飯後看到的那對擺攤子的夫妻又推拉著雙輪車回來了,接著後麵又是一輛雙輪車,幹的也是同樣的活;一個木匠背著幾樣家夥回家;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用自行車送他的妻子去上晚班……韓傲農一一叫住了他們,稍作詢問後,都作了吩咐。
第二天上午八點,這一幹人等全部到市刑警隊報到。他們被安排在一個小接待室裏,然後一個個地去和韓傲農談話。
談話的目的大家已經很清楚了,他們都積極地提供自己了解到的情況。
那對擺攤子的夫妻說,那天晚上他們九點半就回家了,生意不太好。經過工房附近時,聽到裏麵有些嘈雜聲,還有一個女的叫聲。他們以為是那幫農民工在裏麵喝酒吵鬧,因為裏麵好像有些亮光,也就沒有在意。
另一對擺攤子的是老年夫妻,他們是在街上做玉米裹賣的。經過那裏時,聽到裏麵有片混亂的聲音,估計可能有什麼事情,但自己年老體弱,也沒敢去管這閑事。那老頭倒是多看了一眼,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胖胖的、戴墨鏡的男人。
兩個小戀人也發現了那個戴墨鏡的男人,男的想進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女的很惶恐,極力勸男的不要去,男的也就沒去。
最膽大的是那個木匠。木匠每天從早到晚給人家家裏搞裝修,生意極好。那晚幹完活後又和工友喝了二兩白幹,經過工房門口時,發覺裏麵出了事情。特別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很有問題。他走到門口,聽到了女人不斷呻吟的聲音,正要進去看個究竟,被一個胖男人撞了出來。那個男人白白胖胖,戴副墨鏡,手裏還握著一把刀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木匠知道裏麵在幹壞事,卻怕吃眼前虧,就走了。回到家一躺下來,就迷迷糊糊入睡了。第二天就聽到有人在工房裏被害的消息,心裏很是恐慌。
木匠還說,那個白胖男人有點麵熟,他在城西的開關廠和機械廠給他們裝修會議室、接待室時,好像看到過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