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神殿內殿,彌婭嚴肅地看著阿爾貢,看得阿爾貢渾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好了,彌婭,別這樣看著我,我還是我,阿爾貢,就是這樣。”阿爾貢說。
“你的負麵情緒終於被你清理完了麼,我可不想看到當初發生在星魂村的一幕在我這裏重演。”彌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當然,否則我可不會出現在這裏,這,畢竟是她的家啊,我怎麼會對她的家不利呢。”
聽到這句話,彌婭不由得放鬆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閉上那雙水靈靈的眸子,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是啊,這裏是她的家,你那麼愛她,即使是她已經死了,你也不會傷害她的一切。”
“當然。”阿爾貢的話中充斥著滿滿的肯定。
“那麼,我想知道,你,最多還能活幾年,你的身體,你自己應該是最清楚的。”彌婭突然說出的這句話,讓殿內緩和的氣氛又變得嚴肅起來,阿爾貢的表情,陡然變得僵硬。
“嗬!你怎麼知道的?”阿爾貢用略微輕鬆的語氣回答道,似乎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件事,你以為你不說,你不出現,我們就不會知道。再怎麼說,我們都是那些人的後裔,這點眼力界總應該還是有的吧。毒龍,是聖階巔峰強者,在一萬年沒有神明出現的托爾尼亞,他已經算的上是整個大陸上最強的存在之一了,而你雖然當初憑借秘技,殺了他,可是,也該會留下點什麼吧。毒龍劍聖,以毒為鋒,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不會以為,你可以欺瞞住我們吧。這些年,我們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去找你,不僅僅是因為你當初做的那件事,還因為,我們都怕,怕看到你變成一灘毒血,怕看到你已經不成人形,以你的驕傲,肯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彌婭平靜地注視著阿爾貢,等著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阿爾貢一聲苦笑,隨即一臉不屑:“什麼大陸最強者之一,還不是死在了我的劍下。”這句話說得,好像一個區區聖階巔峰,在他的眼中完全不值一提。
“如你所說,我這些年過得的確不怎麼樣,那個老東西最後給了我一份大禮,他把他淬煉了千年的噬心,送進了我的靈魂。這些年,我每時每刻都感覺到好像有一千一萬把劍刺穿我的心髒,可是,我就是死不了,因為噬心不是用來殺人的,他隻能讓人生不如死。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被折磨著,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早已千瘡百孔。境界不升反降,現在的我,再也不是當初的毀滅晨星了,隻是一個堪堪比過初級聖階的騎士而已。”阿爾貢一臉輕鬆地說出這句話,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痛楚加諸於身,他也不可能說謊,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傷痛,或許,在她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承受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傷痛。
愛之極,痛之深。
聽到阿爾貢的話,彌婭雖然表麵還是平靜得如一池清湖,心中卻早已風起雲湧,她不敢想象,阿爾貢平靜地背後,隱藏的是一顆怎樣堅韌的心。
“那你,為什麼不自殺。”彌婭緩慢的說出這句話。
“自殺?不是不想,是不能,我還有我的使命啊,要不然,早在十幾年前,我就應該隨彌賽亞而去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苟延殘喘。”
“使命,什麼使命?”彌婭疑惑地說道,她並不記得他們除了那一件事,有什麼使命可以讓眼前的男子,忍受十幾年噬心之痛,除非。。不,不可能,那個東西,十一族用了一萬年的時間,都沒有解開,他怎麼可能。。
陡然間,彌婭想起了那個被阿爾貢帶來的少年,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一頭漂亮的可以讓任何女人都羨慕的銀發,那張完美無瑕的麵孔,還有頭上那一撮頑強的呆毛。
呆毛?等等,這個,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記憶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在那個時候,她住在一座小島上,島上全是她的族人,每年的第一天,島上的族人都會進行祈禱,對象之一是他們的先祖,那個以冰封為名的強大騎士。
而另一個,是先祖的主上,那個號稱是騎士職業的開創者,那個永遠的最強者。
在那幅畫像上,他有一張完美的麵孔,一頭銀發,發間有一撮如劍形的呆毛。
漸漸地,克蘭蒂斯的臉與記憶中的那張臉互相重疊,變成了一張。
她驚呆了,自從當上了冰雪女神殿的大祭司以來,她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不是他不夠冷靜,而是,這件事實在是太驚世駭俗。如果被那群老人知道了,恐怕就算是在閉死關,也會馬上冒著境界跌落的危險,用最快的速度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