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隨著老者的腳步一步一步往前踏去,天空中帶來的無形壓力成指數級增長,到第十三步的時候,他覺得身上好像是壓了一塊千斤巨石,周圍的樹木都已經化為齏粉,寸草不留!狂暴的靈氣四處亂竄,薛海此時想要逃走,也已經不可能,隻能默默地抵抗著。
到第十五步,他已經完全 沒辦法承受,必須要運用靈力, 此時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保命要緊,於是便調動元嬰期的靈力,向四肢百骸湧去。
這一下舒爽了許多,但是到了第十六步, 無形壓力陡然增加了一倍有餘,薛海隻能調動全身的靈氣,緩解這壓力。
到了此時心中後悔不已,這老者的古怪看起來完全在這步伐上,不知道是什麼步子,調動的更加不知道是何種力量,更恐怖的是, 不知道還需要幾步才能走完,按照這個速度下去,頂多三步,他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也抵擋不住這種恐怖的威壓。
值得慶幸的是,老者的步伐速度,完全降至龜速了,看上去好像是慢動作回放,但薛海感覺到那種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 緩緩落下, 連忙雙腿盤坐,雙手朝天,默默調動元嬰的所有靈力,對抗這種壓力。
第十七步終於落下,薛海哇地噴出一口血,他實在是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偷看一下煉藥,竟然受到這麼強大的威壓,早知如此,說什麼也不會返回來觀看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都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想要放棄也不行了,必須要抵抗住。
威壓還在繼續增加,薛海體內的元嬰,瘋狂地向外散發著靈力,隻是為了能夠抵擋住這強大的天道之力他的經脈幸虧經過了拓展,否則早就暴體而亡。但此時無疑已經到達極限,再增加一點壓力,薛海覺得自己真的要爆炸。
但這隻是他自己的感覺,威壓並不會隨著他的感覺而產生變化。
第十八步。
薛海能聽到自己骨骼哢嚓哢嚓作響,皮膚上都滲出來鮮血,此時也顧不上擦。更為恐怖的是,他已經開始七竅流血,元嬰中的靈力,已經差不多全部釋放了出去, 體內的三顆元嬰擺成了三才陣,瘋狂地吸收外界的靈氣仍舊無法補充損失。
正在薛海以為自己挺不過去的時候,壓力陡然消除,薛海身子一軟,倒在了石頭上。
這時那老人業已停止,也在調整呼吸。
估摸著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薛海這才將身上的靈力補充了七七八八 ,雖然不能恢複全盛,但總歸日常行動無礙了,他爬起來吐口氣,見到老人站在旁邊,一臉冷峻地看著他。
薛海表麵波瀾不驚,心中卻驚疑不定,無論在什麼時候, 偷師都是被人所恥的。 尤其是在注重古法傳承的大家族之中。
修真界中也有少數人不注重禮法的修士,但是這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可不敢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對方的身上。
然而事情的結果出乎了薛海的意料,隻見到老人咧嘴一笑,說:“你當真是雲家的人?”
薛海心中一驚,原來是這裏出了問題,隻是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究竟是如何出現的,仔細回想一下,這老頭沒有理由發現這個謊言的破綻啊。或者是老頭在使詐?
薛海沒來由地有了這個想法。 刨除這個理由, 到了現在他也不能實話實說, 隻好將謊言繼續說了下去。
“是。”
老頭眼神中露出猙獰的神色:“可你的心法根本就不屬於雲家!”
薛海這才恍然大悟, 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既然知道問題的出處,應對起來也就比較簡單:“前輩,我雖然是雲家的人,但是是個私生子,是父親當時外出時與一個凡人私通而生,所以不在雲家長大,我也是最近才得知自己的身份。 ”
這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諒老頭也看不出來破綻。
但薛海忽略了一個事實。
前麵已經說過,藥王穀中有仙器存在,這仙器定下的規矩, 誰也不能違反。私生子之事更是在之前有過成例,在老頭還在藥王穀的時代,曾經有個藥王穀中弟子外出與人私通,這名弟子回來之後便被誅殺,那名私生子也沒能保留下來,若幹年後回到穀中便立即被處死,當時人們尚且不知道原因,後來才了解到,那人便是違規弟子的私生子。
這件事老者印象非常深刻,因為那名弟子便是他的親弟弟。
薛海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
老者卻笑了起來,說:“原來如此。 想來這些年的修行非常辛苦吧。 ”
薛海對於這老者態度上的轉變多一點心思,並沒有點破,不過加了一點小心,因此回答道:“還好,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
老者說:“嗯,我來給你瞧瞧。”
薛海急著逃走,倒是沒有違拗老者, 伸出手去, 老者一搭脈,像是吃了蟲子一般,整個嘴臉都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