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時鍾敲響了十一下之後, 正在閉目養神的薛海突然睜開眼,說道:“時間差不多了。 ”已經昏昏欲睡的弦歌精神一震, 直起身子來,像是落水狗一樣抖了抖腦袋,此時薛海已經站起來,他對白虹說道:“你去將準備好的木桶帶過來,燒上一鍋熱水,最好要在半個小時準備好, 同時準備玫瑰、金銀花各30克,細辛、公丁香各15克,白芷40克,檀香10克, 甘草15克。 煮沸之後丟入水中, 滾上2分鍾即可,去吧,千萬不要超過11:30。”
白虹呆了一呆,那木桶就是古代洗澡用的桶,燒滿一桶水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兒:“用熱水器的水不行麼?”她想偷懶一點。
“不行,必須要用木柴燒好的水,去吧。 弦歌、 紅袖你們也去幫忙。 ”
“你呢?”
“我先去洗個澡去,清理一下。”
薛海說完便朝著洗澡間, 三個女子麵麵相覷,薛海治病從來沒有這麼麻煩過,想當初就算是治療毒癮,也不過是隨隨便便就開始了, 這次的手續多了這麼多道。
不過薛海的話已經交代,弦歌治療哥哥的疾病心切,轉身就出去了。白虹與紅袖生怕這個小妮子有什麼危險,一起也出去了,這房間中眨眼就沒人了。
今天月色不怎麼好,上清寺這裏就是這個樣子,感覺每天都是霧蒙蒙的。今夜月亮似乎蒙著一層薄薄的輕紗, 輪廓看起來並沒有那麼清晰, 不過這倒是不影響什麼,反而給了人一種朦朧美,淡淡柔柔地落在黑瓦上,又緩緩地流淌下來, 在地上蔓延。
忽然在正屋的旁邊廂房房頂,冒出來一個黑色的暗影,朝著正廳這邊望來,西邊廂房是個廚房,此刻在煙囪上冒出來了紅紅的煙霧,黑影朝那邊看了一眼,見到整個院子中並沒有人,整個身子都露了出來,在屋脊上用力一點,身子輕如柳絮地飄向正屋的屋脊,落地無聲。
這個醫館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建築,當初薛海購買的時候就是對這種四合院樣式的房子非常喜歡 。 雖然稍微破舊了一點,但是住著舒服愜意,中間是一個小院子,沿街還有一個門麵。
這房子西廂房一共有兩間, 一間是一個廚房, 一個是可以當做客房的房間, 東廂房也有兩, 正屋一共有三間。此時這黑影到了正屋上,從身形上看竟然是個女的。
這人彎下身子,輕輕地揭開一片黑瓦,從上往下窺探, 正巧看到一個男子正在洗澡。黑衣女子慌忙轉過去頭,片刻之後又將腦袋轉了回來。
洗澡的人正是薛海。 腦袋上有人薛海很快就發現了, 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麼敏感,而是因為黑衣女子在揭開瓦片的時候,正巧有塵土落了下來,薛海偶然發現肩膀上髒了, 正納悶, 忽然 想起了什麼,接著洗澡的時候用眼角向上斜看了一眼,果然見到上麵有一個黑洞洞的窗口。
薛海不動聲色, 不過對於是誰派來的,他心中倒是沒什麼底細。自己在這邊呆了這麼久,沒有惹到什麼人,除了一個章公子,難道是章公子派來的。
黑衣女子見到薛海站立著在原地不動了, 淋浴的水正嘩嘩地往下流,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手腕一抖,一個飛鏢便從袖子中落在了手心裏。
“嗖——”飛鏢奔著薛海的後背而去,黑衣女子瞄準的地方竟然不是薛海的腦袋而是肩膀,飛鏢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去,正在這時,薛海忽然往後退去,那女子吃了一驚, 這樣一來飛鏢會落在薛海的眼前 。
她當機立斷就要從這兒逃走,忽然間察覺頭頂上風聲不對,倉皇之間抬頭一看,卻看到一個人正從空中落下,腳尖正對著她的腦袋,此時再走卻已經來不及,危機之中隻能用雙手在頭頂交叉放置,架住了對方的攻擊,隻聽嘩啦一聲巨響, 對麵那人的力量著實強大,她雖然抵住了攻擊, 不想房頂卻承受不住這重量, 磚瓦木頭之類的應聲而碎,連人帶碎片都落了下去。
“靠!我的房子呀, 這是清朝的。”
薛海叫了一聲, 黑衣女子聽完差點沒吐血, 原來此人對自己的攻擊壓根就是不在乎,反倒是心疼房子起來。
“哼,再嘮叨我把這房子拆了。”
將她打下來的那人聲音跟冰山一樣, 不過也是個男的。然而此時更加尷尬的是,薛海赤身裸體的站在她麵前, 絲毫沒有回避。
“你再說一遍!”薛海黑著臉 說道,“就算現在我照樣能讓你生不如死。 ”
那男子冷很了一聲, 什麼也沒說。薛海將頭轉了過來, 看看地上躺著的人,愣了一下說道:“是個女的?下次來的時候通知一聲,我好歹也穿上衣服。 ”
薛海的話讓那黑衣女子又是氣又是急,說完他便出去似乎是找衣服去了,那男子看到黑衣女子 蒙著麵,說道:“站起來出手吧。 好久沒跟人動手了。”
這是赤裸裸的鄙視,黑衣女子憤然起身,身子尚未站正,攻擊便已經到了, 兩隻腳如同梭子一樣一前一後斜著踢向了殺無盡。
殺無盡冷哼一聲,豎起左臂放在胸前,生生承受了這女子的五次連環踢, 之後忽然伸出手恰巧抓住了那女子的腳踝,黑衣女子大吃一驚,還沒反應過來,卻見到他伸手往外一扔,將她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