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認為我是在自言自語嗎?”薛海冷眼打量一番那遊魂,發現對方麵容非常清晰,顯然是剛死之人,渾身白裏泛著淡淡灰色,這種遊魂屬於死前心願未了,並不具備傷害人的能力,不過大多數凶戾遊魂都是從這種形態轉變而來,顧薛海決定能夠為其超生就幫他一把,省的日後世間多一縷凶魂。
心中定下計較,薛海順手夾起一張符紙,冷冷問道:“趕快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強行送你去陰曹地府!”
“法師饒命!”
一看薛海身前的法壇和他手中符紙,遊魂頓時驚慌失措,普通人在遊魂眼中渾身隻有三把火,但薛海全身卻散發著金光,這種金光對邪魅妖魄極具震懾力,固然遊魂斷定薛海不是開玩笑,急忙告饒一聲,出言解釋道:
“我生前叫李守道,是一名藥監人員,就在前兩天,我無意中發現但藤藥業所生產的養生湯石中含有違禁藥品,於是便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領導,可是沒想到這個領導居然私下收受但藤藥業的賄賂,於是我被無辜殺害。”
“我心中記掛老婆和孩子的安危,又恨那個領導,所以才遲遲不肯下地府,隻想找機會報複他們。”
“你所說都是真的?”薛海心中一動,又皺眉問道。
眼見薛海神色有所鬆動,李守道急忙發誓:“法師明察,我李守道要是有一句假話,但叫我下地府後永世受無間煉獄折磨!”
看那遊魂信誓旦旦、義正言辭,並不像是說假話,薛海這才收了黃紙,心中一喜:“沒想到但藤藥業居然敢用違禁藥品,看來有好戲唱了!”
眼睛一瞟李守道,見對方如同做錯事的小孩般,乖乖定在那裏一動不動,薛海心中好笑,臉上卻滿是正色道:“憑你一個弱小遊魂,怎麼能報被殺之仇,而且天地自有定法,像你這種遊魂,最多在人間待過頭七,便會被牛頭馬麵強行帶走,要想報仇談何容易?”
這李守道也不是傻子,從薛海的言辭中聽出一些蹊蹺,急忙遙空一跪,哀求道:“求法師幫我,隻要法師您肯替我報仇,李守道我下輩子甘願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看李守道一門心思非要尋那領導報複,薛海不由好奇問道:“你為什麼執著此念,一心要報仇?”
李守道麵露擔憂道:“不是我一心想要報仇,而是我老婆也知道這個消息,我擔心他們會對她下手,要是這樣,我的孩子也會無辜受牽連,我不想因為我一個人而令她們身處危險之中。”
“原來是這樣……”
看著李守道,薛海不由心生同情,自己何嚐不是一個早年失去雙親的孩子,這種沒爹疼沒媽愛的日子他最是清楚不過,心中計較一番,便下定決心出手相助,“看在你如此擔憂家人的份上,我可以幫你,不過……”
原本聽薛海答應自己的請求,李守道心中一喜,但是見後者還有下文,他不由小心問道:“不過什麼?”
不等李守道高興,薛海又正色道:“陰世陽間各為兩界,生者死後轉入陰間,死者輪回重新轉生,這是天地萬古不變的定律,我要是出手相幫,就等同打破天地平衡,到那個時候,你就不能再下地府,轉輪回,也就是說,想要報仇的話,你一輩子都隻能是孤魂。”
說到這裏,薛海嚴肅問道:“你可得想明白。”
“什麼,法師的意思是說我以後都不能再轉輪回?”聽到薛海的解釋,李守道不由猶豫起來,這關乎他的未來,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薛海也知道這種事情很難抉擇,畢竟仍誰用這種事情交換,都難以接受。
想了想,薛海又道:“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一心向善,我可以傳你一部魂修之法,有了這魂修之法,你可以不斷提升自我,最終成為鬼仙。”
他要傳李守道魂修之法可不是隨性而為,通過剛才的觀察,他發現李守道本性忠厚善良,這一點從他生前查出但藤藥業的違禁品就能夠看出,要是平常人,早就利用這一點,或與對方狼狽為奸、或大發橫財去了,唯獨他恪盡職守,才落得如此下場。
“真的?”一聽靈魂也能修煉,李守道眼睛一亮。
“你看我像是騙你的人嗎?”薛海臉色一變,佯裝不喜道。
“不不不,法師您別誤會,我隻是沒想到鬼也能修煉。”眼見薛海臉色不對,李守道急忙解釋道。
薛海臉色稍緩之後,又道:“不過鬼修有違天和,在修成正果渡劫之時,將會凶險萬分,一旦渡劫失敗,將會被神雷劈的灰飛煙滅,你可想清楚了。”
薛海習慣先小人後君子,在對方決定之前,他把其中利害關係如實相告,省的以後李守道後悔,反怪他沒有言明。
一聽這話李守道臉上的喜悅瞬間凝固,他沒想到鬼修會這麼麻煩,一時間心中充滿了矛盾,但是一想到自己妻兒,他又是一陣不甘,想他生前碌碌無為,沒經曆過大風大浪,如今死於非命不說,還要連累家小,這怎能讓他放心而去,既然如此,不如放手賭一把,即便真如薛海所說,到了最後灰飛煙滅,最起碼殺身大仇能得報,他也算是了卻最後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