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奇怪的老者,神秘莫測倒是感覺不出,隻覺得臭屁得很,一副不把司麟和傅星劍放在眼裏的樣子,還說自己沒有能力揍他。不過,他似乎把天辰圖書館摸了個透,就連什麼書在哪裏都能輕易說出來。
司瞬帶著疑惑,緩步走到第六個書架前,緩緩蹲下,數到第十七本書,將其抽出,本以為是對噬魂蒼雪的詳細介紹,沒想到是關於古老咒術的介紹。
“這個死老頭,到底想說什麼,難不成是記錯了?”司瞬喃喃自語著,隨手翻著書,他對咒術的興趣並不大,咒術一向是不入流,而且布置複雜,就算效用非常,使用的人也不多。
剛準備放下書,就看到一段古老的繁體文字:取異獸結晶,子時,擺日月陣法,血染結晶之上,可得異獸之力……司瞬輕輕念著:“異獸結晶……可得異獸之力?”
也就是說,可以通過神獸的力量結晶,獲得神獸的力量?不會吧,這一切會不會太巧了啊?他擁有噬魂蒼雪的力量結晶,如果想要知道它的力量到底有多強的話,最方便的方法就是得到這股力量……
司瞬皺了皺眉頭,把書放回書架,默默離開,不是所有怪老頭都是好老頭,憑他這麼抹黑司麟,就不能相信他,不過回家之後,還是問一問司麟,在雷斯諾伊的神跡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可能是個拿兄弟性命獻祭的人。
血祭,永世不得超生的靈魂,這種事情,司麟絕對做不到。
咒術都是邪門歪道,司瞬對力量還沒有如饑似渴到這個地步,就算有噬魂蒼雪的力量結晶,他也不會這麼做。因為帝國的社會安定,司麟平日裏也不算忙,貴族階層隻要知道他在,就不敢鬧出什麼事情。
夏末,司麟坐在後院的亭子裏擺弄銀色棋盤,司瞬尋著機會,悄悄靠了過去,卻又不敢開口。司麟仿佛沒有看到他,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忽然說道:“瞬兒,你知道暗凜行軍打仗一貫的規矩嗎?”
司瞬站在他旁邊,微微一怔,思索一番,說:“好像是方陣作戰吧……”
司麟示意他坐下,然後說:“的確,是方陣作戰。把軍隊分為好幾個方陣,權力歸一,主帥通過指揮方陣移動作戰,你如何看?”
司瞬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還是認真地回答他:“暗凜國力強盛,這樣的方式應該算是堅不可摧。”
司麟點點頭,也不知是讚同還是不讚同,沉默一會忽然放下手中的“騎士”,收了棋盤,說:“瞬兒,你最近好像有話要對我說,不要扭扭捏捏了,有話直說。”
司瞬滿臉無語,不得不承認薑還是老的辣,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哪怕他活了兩輩子也不能比的。
“我是想問一問父親,關於當年你和傅叔叔進入神跡的事情。”
司瞬坐在他對麵,頓感壓力。
司麟抬眼,問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司瞬迅速搖頭,說:“沒有,隻是我突然好奇起來而已,要是父親不想多說,我也不問了。”雖然他的神色有異,但是他依舊相信,司麟不會那個老頭說的偽君子。
司麟淡然一笑,說:“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多年前,我找到了開啟天空之神雷斯諾伊神跡的鑰匙——白羽神劍,出於好奇,便找了當時交好的三個兄弟一起進入了神跡,神跡內危險重重,但是真正令我們感到困難的是守護神獸噬魂蒼雪,壓倒性的威壓下,我們知道沒有勝算了……”
“那你們是怎麼出來的?噬魂蒼雪又怎麼死了?”司瞬這才知道,那個老頭說的沒錯,噬魂蒼雪真的很強。
司麟的臉色有些冷,似乎不想回想當日的事情了,但是他沉默一會,還是繼續說:“血祭,我們隻能想到這個辦法,我,傅星劍,封闊,安文山,選擇用抽簽的方式,得出被血祭的人,這個人,就是文山兄,他自願鮮血流盡而死,將噬魂蒼雪的力量暫時封印到百分之二十,為我們爭取到了一線生機……”
司瞬愣了愣,都和那個人說的差不多,隻不過安文山是自願獻祭,司麟一定也不想這樣。“很多年前,我甚至想過,如果那個人是我,我就不會被回憶束縛了,瞬兒,隻有變強,才能守護自己的夥伴,朋友,愛人,你知道嗎?”司麟滿含感慨,看著司瞬。
司瞬抬起頭,忽然說:“父親大人,關於獻祭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既然是悲痛的回憶,他應該不會誰都說吧,那場神跡之戰中,都是英雄人物,更是重兄弟之情的人,也沒人願意提那件事。
司麟略顯疑惑:“我至今,隻對你說過,你母親我都未曾提到此事,至於星劍和封老,我就不知道了。”
司瞬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垂著眼睛不說話。腦中始終回想著在圖書館內那個老頭說的那些話,越想越懷疑他的身份,他說天底下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對司麟和傅星劍嗤之以鼻……司麟看著沉思的少年,無奈地笑了笑,孩子大了,心思也深了,但是隻要他一直相信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