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將話說完,華笙落的表情已然凝固,汗漬幹涸在麵上,仿佛結了一層冰隨時都會破裂,像一尊冰雕屹立在她麵前。
半晌,他語氣冷漠又似隱忍的開口:
“那人可是君卿。”明明是疑問句,卻偏偏被他道出了陳述滋味。
白小籮仔細想了想,君無塵似是這麼叫的,便點了點頭,連臉蛋都紅砰砰的:“是啊是啊,看上去是與掌門平起平坐,好像很厲害哎!”
吱吱也冒出小腦袋插話,“而且長得好美,跟大頭一般好看。”
它想了想,弱弱地補充道:“……就是看不清臉。”
華笙落原本還算緩和的麵容,霎時凝固,眉梢微蹙,瞳眸中泛起狂狷波瀾。
這一切,被白小籮看在眼裏霎時感到懼怕:“爺……怎麼了?”
“沒甚麼。”他揚眉莞爾一笑,瞳眸裏是她看不懂的情緒,“你能入尋雪崖已經是幾世修來福分,沒想到竟能拜他為師,倒真讓人詫異。”
看上去是這麼說,可白小籮隱隱覺得他表達的是另一層意思。
“那,那爺這是好是壞啊?”她拉了拉華笙落衣擺,緊張兮兮,“他說他還未飲下拜師茶,現在……還不算我師尊。”
他微彎下身子,輕輕地彈了白小籮腦門,柳葉眸微眯:“難道你不想拜他,想拜爺?”
“呃。”
白小籮被突然這麼一問感覺到詫異,她攪了攪手中衣襟,咬咬唇:“不是你說……以後,如果咱還未改變主意,便收我為徒麼?”
“沒想到你還記得住。”他眼眸揚起一個弧度,好似狐狸一般狡黠,“不過,爺說——
‘拿到箜篌引’之後。你可明白了?”
白小籮點點頭,也就是他現在不可能收她為徒。
白小籮弄不懂華笙落的想法,就像她自己也讀不懂自己的情緒一般。雖然仙尊長是長得好看,也有氣質,很牛掰,很養眼,但是……
華笙落半依靠在竹子旁,挑著耳朵,似有意無意地睨了她一眼道:“他在尋雪崖中,可是無人能及。”
“什麼無人能及?”
顏值?才華?還是……啪啪技術?!
“嗬——”華笙落輕笑,細眉挑得如絲迷離,“量你也不懂,不過,你跟著他可要小心了。他這人……很危險。”
“啪嗒。”某蘿卜的心頓時碎成兩半邊。
她她她本來就覺得君無塵夠危險了,看著這仙尊雖然性子冷了點,不講理了點,但好歹……
嗚,好歹什麼啊,她怎麼就想不起他一點好呢?
完了,華笙落本就是一猛虎,誰料這君卿仙尊還是一豺狼,怎麼尋雪崖裏就沒一個安全貨色呢?啊!
吾命休矣,吾命休矣啊!
“——哎哎,華笙落你去哪兒!”白小籮連忙喝住。
隻瞧他站在月下,半蹙細眉,有絲不屑,“見你耽擱太長時間,得回去了。”
說完還未等白小籮回話,他足尖一點,似瞬移般……飄走了。
隻剩下呆若木雞的某蘿卜,以及揮舞著小爪子犯花癡告別的某老鼠。
她狠狠地砸了某老鼠一個暴栗,“看什麼看,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