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種感覺,就像一位父親再教一個三四歲的奶娃娃,連說話都帶著一絲寵溺與無奈。
白小籮看著他那雙極為漂亮的眸子,心跟著停了一拍。
——雖然他是有些欺負她,也沒有一個師尊該有的模樣,還無差別自開冷氣凍人。
一直高高在上,還很不靠譜。
可為什麼,她就是對他討厭不起來呢?
這種感覺令她心頭不安,連忙低下頭,轉過去尋那被蓋在白布下的白瓷碗,然後走去瓷鍋前,踮起腳尖,拿著長長的勺子,舀上一大碗。
用軟糯的米香,去趕跑心中那奇怪的情緒。
她急急地飲下一口,卻忘了這碗沒有晾涼,很燙嘴。她腮幫子裏包著滾燙的熱粥,急得臉都紅了,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暗地嘴裏哈著氣,企圖將裏邊粥弄涼。
可這麼嘟著,還是燙。
君卿垂下眼瞼,正在慢條斯理地將竹席上的白素帕一張張疊好,方方正正,像小豆腐塊似的塞入木盒中。
如果這番模樣被他看見,隻怕又要用那種冰冷的鄙夷眼神看著她了吧。
白小籮不敢吱聲,強忍著灼熱將粥咽下,那瞬眼淚花“啪嗒”地從眼角滾出,落在白布上,暈染小小一片。
君卿拾起,半抬著頭詢問:“你怎了?”
一旦入尋雪崖,非有所成不能下山,她這模樣,可是想家了?
“那你……”
“沒有,沒有沒有。”她怕被他嘲笑,便編了一個謊,“是仙尊您做的太像我娘了,我大娘早在我四歲時就離世了。吃著這熟悉的味道,我感動……感動的落淚啊!”
吃了粥連臉都沒擦幹淨,似包子般的小臉,掛著淚痕帶著勉強笑容十分真誠的看著他。
君卿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感情,隻是手指徒地一頓,輕緩地撫摸上她的頭,言語已快心思一步道:“以後……本尊煮給你。”
——煮給,她嗎?
他修長的食指撫在她頭上,就像是頭頂飄了一片輕緩軟綿的白雲,軟軟的,暖暖的。
許是空氣在此刻變得稀薄,他的暖在不經意間蠱惑著她,讓她竟是不能自已。
她眼含晨露,萬分真摯地看著他。
“仙尊……其實我娘煮的稀飯,我家狗都嫌棄。”
“……”
君卿扶著額間,似有萬般苦楚而不能言語,“……”
——他受傷了,
他好難受,但是他、不、說!
白小籮端著白瓷碗不停地眨眼,可仙尊就是看天看地不看她:“……”
為什麼,他就不理她了呢?白小籮很搞不明白。
她大娘做的飯確實是狗都不吃,因為那狗……是純種牧羊犬啊啊啊!隻吃肉!大娘又怕浪費便每次都招呼她來吃。
得知真相的她眼淚落下來,發誓再也不吃了。
現在倒好,一輩子都吃不成了。
“……”
白小籮抱著白瓷碗有些舍不得撒手,“那個,師尊我想……”
某仙尊一記冰冷眸光瞬間殺了過來,砍得她小身板一震,他糾正道:“喚、仙、尊!”
——敢說他做飯難吃,他才沒有這樣的徒兒呢,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