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徒兒這麼蠢,稍多增些氣魄,她便害怕成這般,怎麼可能跟偃師一族有所勾結。再加之偃師一族已亡,世人如此警惕。
越是隻字不讓提,便愈是難以抑製暗地裏的言論。
她的額間冰冰涼涼,那隻修長玉掌蓋在她額上沒有絲毫溫度,就像白瓷盞似的。這番寬容的語氣讓她麵色稍霽。
忙磕頭道謝,“師尊,徒兒知錯,下次再也不敢了。啊不對,沒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隻怕是相逢陌路了。
君卿輕輕地戳了戳她頭上那發絲,呆毛也變得軟軟的,趴在頭發上。
“嗯。”
“那師尊,您再告訴我點別的罷?”
“嗯……”
君卿仙尊又同她講起了入門級的簡單五行,金木水火土,哪些相生,哪些相克。
又談起靈根間的優劣與不同,像單靈根極純,是最好的,而水木土這一類相生的二、三靈根為次,水與火兩類極端的靈根為最底層,因兩者靈根無法融彙貫通,大部分修仙者都會卡在三清境而無法破上去。
當然也有水火雙靈根得以大乘之人,然而少之又少。
唯一的那人,便在她麵前。
“咦,仙尊您不是冰靈根嗎?”白小籮好奇了。
君卿掀起眼皮略微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又把她的蠢級別+1,“本尊初始靈根卻為水,水異根為冰,卻在機緣之間,以冰生火……
然兩者並不相生,確切言,若火靈根法力抑過冰靈根,本尊便會消亡。”
他這話說得風淡雲輕,白小籮卻攥緊了衣襟,若有所思。
君卿隻當她是在緊張,便言:“以火靈根彌冰靈根之勢前,皆是你我二人早已飛升,無需擔憂。”
“那……那師尊我可以修行哪種法術啊?”白小籮好奇地看著她。
他頓了頓,恍然想起白小籮並未有靈根之事,蹙著眉梢總覺自己怎麼說都不妥。
隻得伸出了手,摸著她額間,“乖。”
……
她垂著眸子低下頭,這一話幾乎給她判了死刑。
靈根是種神奇的東西,大部分有靈根者不一定有靈泉,有靈泉者必然有靈根,能將靈泉裏靈氣轉為法力施展。
可白小籮就是這麼個意外,體內靈泉已經是觀月門之午境界,卻沒有靈根讓她將此施展開來。
如果她是個人,她或許還會埋怨蒼天不公,老天爺瞎了眼雲雲。
可她是個蘿卜啊,這具身體隻是一堆木頭,再像人,也隻是木頭。
而真正能修煉的,卻隻有木頭裏邊的蘿卜,或許,蘿卜也沒法修煉,吸收靈氣的,隻是那片萬木之心靈珠碎片罷了。
“靈根會生出的,你不過沒到機緣罷了。”君卿如此寬慰著她。
白小籮不知道說什麼,隻得點了點頭。
她一日不強大,一日都是底層的五毛錢一斤白蘿卜。
白小籮沒有別的辦法,而君卿亦知道他這徒兒比一般人來得蠢許多,除卻教她修仙第一層最最基礎的引氣如體以外,便沒有言其他的了。
然而隻是這樣,白小籮也沒有辦法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