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幾扇屏風落了後,她隔著遠遠的珠簾,瞧見了病榻上的影子。
明明已經是繁複浣洗的地麵仍是讓人嗅著濃濃的藥草味,這太過明顯的命不久矣。
“——此事可是為真?”老帝皇睜開了朦朧雙眼,麵前已經是一片混沌。
赭炎睿使了個眼色,白小籮立馬上前。
“千真萬確,在邊秋中,確實是一鎏金盔甲男子,在不斷擂鼓。而鼓聲每起,便有將士屍變,亦或是已屍變者侵襲軍營。”
“哦?”
他又使了個眼神,白小籮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接下去。
“草民雖非人修界中人,卻也心係蒼生,還望帝皇顧及蒼生,早日發兵,鏟除邊秋異軍!”
……真是的,自己怕陷入皇權爭鬥不好意思說,卻偏偏借她的手
這哪兒是叫她作證,分明是叫她找死。
“是啊,父皇!”赭炎宸跟著跪下,“若此屍變之軍不鏟除,難保我大赭炎盛興!懇求父皇發兵!”
屏風珠簾內,那人被人攙扶著,緩慢地坐了起來,招了招手。
小太子跟著便走了過去,半晌,驚愕道:“什麼,父皇您要親自去邊秋?可您的身子……”
“是,是,好,兒臣知道了。”
小太子從珠簾後出來時,眼睛緊緊地盯著白小籮,仿佛有絲不甘。
“父皇讓你過去一趟。”頓了頓,“行軍同一輛馬車。”
納尼?
這是什麼節奏?
白小籮一臉懵逼。
難不成她被雀屏中選了?然後這看上去快嗝屁的老帝皇對她有非分之想?雅蠛蝶,她就是一根白蘿卜呀!
一路上白小籮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被宮人以複雜的眼神送上了馬車。
孟玄德跟吱吱同攝政王、小太子是一輛車。
她與帝皇是一輛車。
孟玄德目送著她上車時,更是不敢置信地捂臉。
——造孽喲,小白師妹都有歸屬,孟師兄心底這般善良,還是隻單身狗喲造孽喲……
放下車簾後,仙車便快速朝著邊秋行駛了。
白小籮:“……”
赭炎帝皇十分淡定地看著她,掃視她一眼,哪怕病重亦帶著一股不可逼視的威壓:“你可知本帝為何叫你前來?”
白小籮捏了捏衣角,身子雖微顫卻是堅定不移道:“——車震我是拒絕的!”
帝皇:“……?”
白小籮沉著氣,不敢瞧赭炎帝皇的容顏,繼續道:“……不管您是因為什麼法子看上的我,但是說實話,我不好你這口。你要真是為國為民,就省著點精力,還能頤養天年呢!”
“哈哈哈哈。”
聽著白小籮這一番話,赭炎帝皇倒是笑岔氣,“你這娃還真是可愛,難怪阿宸回皇都稟報都要將你捎帶上。”
“哎?”
他半眯過眸子,多了幾分和藹,“太子妃這位置不比修仙界當弟子差,難得你們二人年紀相仿,本帝也不說什麼了。”
白小籮:“……”
其實她覺得這裏邊有點誤會,她是被拐過去,怕營造出攝政王奪權的景象,讓她率先開口當炮灰的,怎麼就變成那小屁孩太子喜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