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襲白色門派衣衫也跟著被染了半邊血紅,就像海棠落在身上一般。
風雪冰涼涼的,她不斷地在人群中尋找華笙落的身影。
是爺的話,他一定不會管自己罷。
是爺的話,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罷。
現在人太多了,他藏哪兒去了,她怎麼都看不到他,是不是她太矮了,所以他就找不著自己了?
天昊將軍在空中擂鼓,隔空鼓隨之震震,看不見戰鼓卻聽聞鼓聲,仿佛整個地麵都是那碩大的鼓,在不停地燃燒著熱血震蕩。
她仿佛在人影交錯間看到了華笙落的影子,她慌忙地走向前大喊著:“喂,爺——”
可這聲音還未完全發出,麵前一具屍首倒下,連帶著手拉拽著她的衣衫,把她拖入塵土裏。而華笙落背對著她,仿佛置若未聞,在其中尋找著什麼東西。
入魔的天昊氣勢強悍地不得了,再加上那些屍兵早已死去,根本生與死沒有差別。更加上,因為帝皇說的那一席話,讓他們軍心有些渙散。
潰不成軍!
“死吧,都去死吧!”天昊用力地擂鼓,怒聲大吼。
他的聲音從地獄之岸怒吼而來!
赭炎國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也一個接一個的站起來,隻是再站起來的,並不如原來的模樣。
“——小白師妹!小白師妹!”
慌忙中,白小籮回頭,隻瞧著一襲藍衫正在奮力地砍殺著,往她的方向前來,血染汙了他的麵頰,將眉清目秀的容顏畫出一道堅毅與狠厲。
“孟師兄,你怎麼會在這兒,吱吱呢?”
他應該是在外圍才對,這赭炎皇室之事,修仙弟子大可不必參與進來。
孟玄德擦去額間汗漬,欲哭無淚,“我、我現在救不了你,你趕快起來……如果沒錯的話,這天昊身法有異,許是在那一瞬墮入魔道。快,快!”
這些屍兵太多了,縱然孟玄德不斷地砍殺,倒下一個,還會接著來下一個。
靈修界弟子本是以靈氣為法力,之前路途奔波,再加之此處靈氣稀薄,根本用不上什麼法力,光是平日的劍術應付這麼多屍兵,就已經夠吃力了。
白小籮明白這一點,她也想要快些起身,可不知怎麼了,小腿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似的,根本起不來。
難道,
她是在什麼時候腳崴了?
眼看著孟玄德越發的吃力,而自己又起不了身,仿佛被什麼就纏住,她急的想哭,“孟師兄你先走,我——我死不了!”
她肯定死不了,有爺在,她怎麼可能會死。
而且這具身軀似乎十分特殊,似她並非凡胎肉體之由,那些屍兵並不會首先傷害她,可她被困在這裏反倒顯得十分突兀。
“孟師兄還想走呢,可現在——呃,走不了啊!”
孟玄德本是劈開過來的架勢,轉瞬已被圍住,堪堪能保命。
再看向其他的士兵,大多已經倒下,血海交融。
正戰爭局勢一邊倒時,從天中飛來兩支銀白色仙劍,破開風雪,在仙劍之上,是尋雪崖弟子禦劍飛行,藍色衣衫隨風而翻滾。